他的好妹妹生得可愛,性子又那么綿軟,瞧瞧,漕幫那群臭男人都擠在她跟前獻殷勤呢。
有人不規矩,還借著遞花糕果子的機會悄悄碰一下她。
蕭廷琛妒火中燒,恨不得剁了那些人的咸豬手。
可惜他們是蘇小酒的人,他不敢剁。
即墨漣笑道:“難得看你吃癟,看來,你是徹底栽在蘇姑娘頭上了。怎么樣,是站在這里繼續偷窺,還是過去把她從男人堆里帶走?”
蕭廷琛扔掉酒盞,“圣人說,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哪位圣人說的?”
“我!”
青衣少年宛如蝴蝶,飛快掠向那座燦爛火光。
除夕之夜,鞭炮聲此起彼伏。
秦淮河紙醉金迷,金陵城燈火輝煌,家家團圓,處處張貼的火紅對聯和窗花盡顯年味濃濃。
唯有城北趙家滿府寂靜,黑燈瞎火仿佛所有人都已睡下。
寶相塔頂,燈火幽微。
趙慎輕撫過琉璃窗上的白紙鳳凰,面露凝重。
趙夫人慢悠悠推開門,身后詩詩帶著一群婢女手捧托盤魚貫而入,在圓桌上擺滿豐盛酒菜。
她們很快退下,屋中只剩趙夫人和趙慎。
身姿玲瓏的婦人,疼愛地輕撫過兒子的腦袋,“舞陽已經睡了,今年除夕,又是娘陪你過。”
趙慎盯著窗花,笑容淡淡,“娘不愛舞陽,她自然也不愛你,所以才不愿意跟你過年。”
“我如何就不愛她了?嫁給太子不好嗎?!我有哪一點對不起她?!”
被最疼愛的兒子指責,趙夫人的情緒瞬間爆炸。
她又強忍下憤怒,仍舊和顏悅色,“慎兒,你妹妹都是在為你的前程鋪路。只要咱們扶持太子登基,將來你妹妹就是皇后。咱們里應外合,把太子從皇位上拉下來,再由你登基為帝,這天下,可不就落入咱們趙家手中?”
趙慎唇瓣那抹笑意慢慢斂去。
指尖拂拭過鳳凰窗花,他淡淡道:“今年除夕,我不想過了。娘,你走吧。”
“走什么走,我可是給你準備了一件大禮!”趙夫人笑吟吟的,端來兩盞溫酒,“來,咱們娘兒倆就守在窗邊,你瞧著,等會兒秦淮河上,肯定會有一場非常精彩的煙花表演!”
“煙花?娘是在漕幫和鳳華臺里埋了炸藥吧?”
趙夫人笑得花枝亂顫,溫柔地點了點趙慎的額頭,“娘就知道,什么都瞞不過你!閻千歲是我的裙下之臣,漕幫總舵的地形圖和密道娘全部知道。所以娘前幾日特意派人運了炸藥藏在船艙,子時一到,就會有死士點燃它們。”
她嘆息半聲,眼底卻難掩得意,“蘇酒和蕭廷琛也在那里,想來,會死得很凄慘吧?”
趙慎沉默。
趙夫人抿了口酒,“我不留蕭廷琛,是因為吳嵩無法掌控他,他會成為趙家最大的隱患。我不留蘇酒,是因為她處處與我作對,甚至還……”
她瞥了眼自己兒子。
甚至還,勾走了她兒子的心。
她把趙慎摟進懷里,“慎兒,這世上娘就在乎你一個,你一定要乖乖聽娘的話,按照娘為你謀劃的道路往前走,好不好?”
趙慎掙開她。
趙夫人也不惱,起身站到窗畔。
從寶相塔頂可以俯瞰整座金陵城,秦淮河也不例外。
再過兩刻鐘,就是子時。
趙夫人唇角愉快上揚,臉上是毫不遮掩的野心。
漕幫。
蘇酒耐著心,聽一位壯漢滔滔不絕地談論他家二大爺的外甥女的干娘家的一頭驢。
壯漢操一口徽州大山里面的方言,蘇酒壓根兒沒怎么聽懂。
她很努力地去聽,在他笑的時候努力跟著笑。
就在她干笑得嘴巴快抽筋時,一道清越嗓音悠然響起:
“蘇小酒。”
蘇酒望去,青衣布鞋的少年郎立在大堂,桃花眼笑瞇瞇的。
因為他單挑贏了閻千歲,所以如今漕幫所有人都認他是尊煞神,紛紛識趣地退避三丈遠,圍觀他和蘇酒。
所有人都激動地把脖子伸老長。
因為他們早就聽說蕭廷琛喜歡蘇姑娘。
原本鬧哄哄的大堂落針可聞,蕭廷琛微笑著走近蘇酒。
他在蘇酒面前俯下身,湊近她耳畔,聲音低啞撩人:
“蘇小酒,我是來找你告白的……不答應就把你活埋那種。”
大年初一,給我家小仙女們拜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