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程程把藥碗遞給宮女。
她抬起翦水秋眸,燭火下有一種弱不勝衣的美,“皇后在說什么,哀家怎么聽不懂?”
語調無辜,蒼白的唇瓣卻彎起嘲諷弧度。
蘇酒為蕭廷琛感到憤怒。
攏在寬袖中的雙手悄然攥緊,她強忍著才沒對薛程程口出惡言。
回到乾和宮寢殿,蕭廷琛剛沐過身。
男人的紗質純黑寢衣隨意敞開,露出精壯的胸肌,似乎心情不錯,正盤膝坐在龍榻上翻看書卷。
她出言譏諷:“那么在乎你娘親,怎生把她親手為你縫制的靴履脫了?我瞧著,該穿著睡覺才算孝順呢。”
蕭廷琛翻了一頁書,并不在意她的態度。
蘇酒咽不下那口氣,沒使喚宮女伺候,自個兒翻出寢衣等物去偏殿沐身。
她沐過身就在偏殿軟榻上歇了,蕭廷琛在寢宮左等右等,等到子夜過半也沒能把她等回來。
他合上書卷,起身追去偏殿。
偏殿里點了一盞琉璃燈。
他的小皇后攏著緞被睡覺,然而被褥太薄,并不能抵御深秋夜里的寒涼。
她蜷成一團,眉宇間盡是愁緒。
蕭廷琛輕手輕腳地把她抱回寢宮。
蘇酒睡得迷迷糊糊,覺得旁邊暖呼呼的,于是在睡夢中湊了上去。
蕭廷琛看著自動滾進懷里的小皇后,大掌輕輕擱在她的腰間。
本欲就寢,可蘇酒身上散發出的幽微甜香像是罌粟,勾著他蠢蠢欲動、欲罷不能。
他煩躁地捏了捏少女的細腰。
少女噘了噘淡粉小嘴,發出一聲嚶嚀。
嬌嬌氣氣,聽得蕭廷琛骨頭都酥了!
男人喉結滾動,小心翼翼解開她的寢衣……
蘇酒原本在偏殿睡得難受,現在滾到暖呼呼的懷抱里,睡得正香甜,突然察覺到有人在自己身上倒騰。
窸窸窣窣的,吵得她睡不著。
她睜開眼。
四目相對。
蕭廷琛單臂撐在她身體旁,膝蓋頂..開她的腿,一只手正不亦樂乎地撩開她的襯裙和褻褲。
蘇酒:……
她聲音涼幽幽的:“你想做什么?”
蕭廷琛默了默,溫聲道:“想要。”
蘇酒推開他,坐起身重新系好寢衣系帶,鹿眼涼薄,“你放薛程程出未央宮,等同違背對我的誓言……你憑什么碰我?”
蕭廷琛把她摟進懷里,大掌探..進她的衣衫,“她到底是我娘親,如今身子垮了,根本掀不起風浪。即便她有什么陰謀,有妹妹隨時隨地盯著,還怕她翻了天不成?”
他的語調透著討好。
指尖輕撫過少女的肩頭,本就寬松的絲綢寢衣被他悄然扯落。
蘇酒氣得很。
她不許蕭廷琛碰自己,合攏寢衣指向帳外,“出去。”
蕭廷琛難耐地舔了舔唇角。
他的欲..望已經起來了……
“出去!”
蘇酒抬高音量。
平時軟糯嬌俏的小臉繃得很嚴肅,蕭廷琛知道自己觸及了她的底線,這個時候硬來怕是要叫她傷心掉眼淚。
男人輕嘆,揉了揉那處,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離開龍帳。
他喚了宮女進來為他更衣,回頭望了眼帳幔,女孩兒已經睡下。
可他十分清楚,今夜她是睡不著的。
蕭廷琛離開寢宮,打算去御書房批折子。
穿行過一座座蜿蜒游廊,宮燈輕曳,遠處太極殿隱隱傳來笑鬧聲,仍有臣子在宴飲談笑。
蕭廷琛是難得的開明君王,他允許宮中夜宴通宵達旦,也允許醉酒不醒的臣子及其家眷宿在皇宮,只要他們不惹事就成。
夜風送來幾縷晚香玉的甜香。
臨水游廊的拐角突然傳出爭執聲。
蕭廷琛望去,花月姬正被一個紈绔糾纏。
那紈绔喝了好些酒,醉臉酡紅,緊緊箍著花月姬的細腰,非要親吻她的朱唇,“在清河澗時就說了長安第一美人的風采,今夜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來嘛,給小爺親個嘴嘿嘿嘿……”
花月姬大約被他糾纏了很久,牡丹紅輕紗襦裙被扯落大半,凝脂般的白嫩肩膀露在外面,甚至連梨花白的主腰都能清晰窺見。
主腰的纖細系帶從她背后繞過,少女的蝴蝶骨媚態十足。
珠釵跌落、環佩伶仃,她在凄迷的燈火下美得勾魂攝魄。
蘇酒的美是無害純凈的,蕭鳳嫻的美則是清冷涼薄的,可花月姬的美卻充滿任何女人都不具備的嫵媚,如同洛水之畔的神女,輕而易舉就能勾起男人最原侍的欲..望。
蕭廷琛靜靜看著。
那個逼迫花月姬的紈绔是清河澗薛家人。
是他二舅薛廣的嫡長子薛至美……
花月姬注意到蕭廷琛,急忙輕呼:“皇上!”
薛至美嚇了一跳,酒醒大半,急忙整了整衣裳,恭敬地朝蕭廷琛拱手行禮。
蕭廷琛態度冷淡,“表哥好興致。”
薛至美尷尬不已,急忙道:“微臣還有事,先,先告退了……”
他近乎落荒而逃。
游廊中只剩蕭廷琛和花月姬兩人。
少女俯身撿起襦裙,白著小臉重新穿好,“被皇上休棄的下堂婦,除了被人糟踐取笑,大約再沒有別的出路……”
蕭廷琛面無表情。
長安城所有世家都知道花月姬曾是他的太子妃,他登基為帝,卻不曾給花月姬任何名分,甚至當眾打了花家的臉。
縱便花月姬貌美傾城,也絕對不會再有人敢上門求娶。
他欣賞著少女傾國姿容,“花家乃是陰陽家之首,與陰陽鬼獄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朕以為,作為花家家主傾心培養的繼承人,大小姐的武功應當極為出挑。可是剛剛薛至美欺凌你時,你卻不曾反抗……”
花月姬眼底掠過幽暗深色。
她靠在朱廊上,不緊不慢地整理裙裾。
纖細修長的玉腿,隨著裙裾搖曳而在燈火下若隱若現,弧度美得驚人。
她道:“自幼修習的乃是陰陽秘法、窺視命格之術,何曾學過武功?琴棋書畫倒是頗有涉獵,可惜余生里,再沒個可以與我‘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之人。”
蕭廷琛的目光流連過她白皙的肌膚。
舌尖抵著上顎舔了一圈,他笑得邪佞,“薛程程突然重病,薛至美半夜在朕必經之路上輕薄你……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
他緩步上前。
一柄鋒利匕首從袖口滑落,他倏然刺向花月姬!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