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官開始唱喏。
宮女們手捧皇后寶印、寶冊,恭敬地侍立在一側。
蕭廷琛朝蘇酒伸出手,緩緩取下她遮面的羽扇。
滿臉的淚珠,刺痛了男人的眼。
他不動聲色地上前,鄭重地與她十指相扣,轉身沿著漢白玉臺階,朝錦繡大殿而去。
接下來是隆重盛大的宮宴。
滿長安城的權貴及家眷全部到場,艷羨地看著那對年輕恩愛的帝后。
尤其是一些年輕貴女,她們本就是憧憬愛情的年紀,她們渴望能得到帝王的專寵,更何況今朝的帝王年輕俊美威儀赫赫,是世間少有的良配。
家中養女兒的幾名官員,忍不住湊在一起議論。
一人嘆息道:“皇上年紀輕輕卻用情至深,如今正式立后,也不知后宮是否會一直只有皇后娘娘一個女人?”
“誰知道呢?我年輕時也曾對發妻情根深種,可是等新鮮感過去,終究還是納了幾房小妾。皇上貴為九五之尊,想來更會如此吧!”
“皇后娘娘貌美,世間鮮少有比她更好看的姑娘。可問題是,她曾有過別的男人,甚至還為那人生了個兒子。試想,若是接下來的三年,皇后膝下無所出,皇上怎么可能不廣選秀女?蕭家,可是有皇位要繼承的!”
眾人便都緘默不語。
是啊,如果接下來皇后娘娘生不出兒子,那么皇上怎么可能不選妃?
一名老臣意味深長地笑道:“看來,我家女兒的婚事,還得再推遲兩三年啊。”
不遠處坐著曉寒輕和蕭廷修。
“乖,張嘴,啊……”
曉寒輕端著一碗蛋花羹,哄著坐在兩人中間的小孩兒。
小孩兒不過三歲,生得粉雕玉琢,項間戴一把如意金鎖,雕刻著“蕭臨淵”三個隸書小字。
他穿戴講究干凈,秀氣漂亮的小臉繃得比官員還要威風,卻十分乖巧地張開嘴,吃掉娘親喂給他的一勺蛋羹。
吃完,還鄭重其事地拿起小帕子,擦了擦嘴巴。
曉寒輕不滿意地盯向蕭廷修,“都怨你總帶著兒子讀書,瞧瞧,這才三歲呢,就如此不茍言笑,跟個傻子似的。”
正喝酒的蕭廷修,險些嗆了一口。
他復雜地望一眼嬌妻,“這叫穩重。”
而且他覺得蕭臨淵這般穩重,是好事。
幸好他沒叫曉寒輕帶兒子,否則定然要帶出個二百五。
曉寒輕不樂意地翻了個白眼。
小孩子穩重有什么好,一點兒童年的樂趣都沒有,太正經才不是什么好事!
像蕭廷修,整日就知道讀書寫字處理國事,無趣得很。
她托腮吃酒,順便聽著不遠處那幾個大臣議論蕭廷琛的后宮。
朱唇不覺抿起嘲諷,那幾個大臣真是毫無眼力見兒,還妄想把自家女兒送進宮,恐怕連宮門都摸不著呢。
她可是知道的,蕭廷琛擬寫了傳位遺詔,要把皇位留給蘇燃。
就沖這份魄力,她也覺得蕭廷琛是個頂天立地的真男人。
殿外忽然傳來吵鬧聲。
百官們望去,燃燃、蕭羨魚、蕭玉碟、小白、桐桐、李牧,正可勁兒地打鬧著奔進殿檻,一路撞翻幾個宮女,鬧哄哄地直奔后殿。
原本蕭玉碟和桐桐都是安靜乖巧的性格,可是蕭羨魚跟她們一混,直接把兩個小姑娘帶偏了,整日上躥下跳爬樹摸魚,就差把皇宮攪個天翻地覆。
蕭羨魚甚至還帶著一幫小孩子跑去了御書房,把正在議事的幾個臣子好一頓折騰。
朝臣們有意參奏,無奈帝師司空辰是個護犢子的,誰敢彈劾蕭羨魚半句不是,直接腿打斷!
曉寒輕十分羨慕,望了眼自家安靜如雞的小崽子,慫恿道:“臨淵,你看他們跑來跑去多好玩呀,要不你也跟他們一塊兒玩?”
蕭臨淵正兒八經地搖搖頭。
他咽下嘴里的食物,稚聲道:“娘親,食不言寢不語,您逾矩了。”
曉寒輕氣苦地閉了閉眼。
誒,她好想要個活潑的兒子呀!
臨近子夜,封后大典的熱鬧終于結束。
蘇酒端了一天的架子,已然十分疲倦。
宮女們為她除去沉重的鳳冠和鳳袍,又伺候她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
熱氣氤氳。
十二只黃金獸首朝白玉池里灑落熱水,蘇酒趴在浴池邊緣,累得漸漸睡著了。
蕭廷琛從外面進來。
侍立在殿外的宮女們急忙斂衽行禮,正要請安,他抬手示意噤聲。
他踏進浴殿,少女烏發如云堆,靜靜趴在那里,眉眼間都是疲憊。
他上前,取過毛巾,輕柔地為她擦拭后背。
蘇酒驚醒,朦朧地望向他,“你怎么來了……”
“見你久久沒回寢殿,特意過來瞧瞧。”蕭廷琛笑容溫柔,把她從浴池里扶起來,親自給她擦拭水珠,“今日事多,還未曾問過你,在錦繡大殿外面時,你為何哭成那樣?”
蘇酒乖乖由著他為自己更衣。
她輕聲:“走向你的時候,想起了幼時的許多事情,因此唏噓不已。”
蕭廷琛把她打橫抱起,語氣認真:“若是那些事情會令你傷心,就不要再想了。你如今是皇后,朕的河山和財富都是你的,理應過得開心才是。”
“可人的幸福程度,并非是由財富多寡來決定的。”
蕭廷琛薄唇輕勾,“但是朕的女人,一定要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踏出浴殿門檻,沿著長長的游廊往寢殿走。
游廊上方掛著一盞盞宮燈,燦爛不見盡頭。
蘇酒窩在他的臂彎,仰頭看著他堅韌冷峻的下頜,忍不住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菜菜的幾本書里面,蘇小酒真的是最乖的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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