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的傅庭淵,才是真實的傅庭淵。
殘酷的,涼薄的,冷血的。
洛南初其實很早之前就知道她喜歡上的男人可能不是真實的他,但是越靠近卻越明白,這個男人的心到底有多冰冷。
那三年,她到底如何待他,他難道沒有一絲一毫感覺到……?!
她早已經認命,而此刻卻難免浮上委屈。
傅庭淵緩緩抬起手,捏住了她的虎口,他用力,在洛南初泄力的一剎抽走了她手心的水果刀。
洛南初的掌心,早已經被割開了血淋淋的口子,被單上,已經被她掌心流下來的血染紅。
傅庭淵把滴著血的水果刀丟在垃圾桶里,然后清淡的道:“洛南初,你就這么想死?”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著這把刀在他面前自殺。
洛南初輕輕愣了一下,然后,她笑了。
她點頭,“雖說好死不如賴活,但是如果能一命換三命,南初自然覺得劃算。”
傅庭淵轉過身,微微垂下眼盯著她唇角的笑容,和她彎起來的眉眼,他目光在她依舊不斷淌血的手心掃過,視線轉冷。
他當然知道剛才洛南初往下刺的力氣到底有多大,如果不是他及時握住了刀柄,洛南初現在已經死了。
這一刀絕對致命,就算在醫院也搶救不過來。
這個世界上不會有割破了心臟動脈還能活著的人。
微微勾起唇,傅庭淵走上前,伸手輕輕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他語氣輕柔且冰冷:“可是你又怎么知道,你死了我會真的放過你全家?”
洛南初睫毛輕輕顫了一下,一絲情緒從她眸內飛快的閃過。她抿唇,然后輕聲道:“傅先生不是言而無信的人。”語氣卻有絲顫抖。
傅庭淵緩緩笑了,笑容輕微諷刺,似乎在嘲諷她的天真,“南初,你記得三年前我和你結婚的時候,在教堂里說過什么嗎?”
洛南初的臉色,緩緩蒼白了下來,她抬起眼看著他,看著面前這張讓她愛了整整三年的臉。
“記得。”
“所以,別自作聰明,做一些自以為是的把戲。”
他松開了捏著她下巴的手,略帶輕嘲的說了一句,然后轉身從病房里離開了。
洛南初低下頭,她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的額頭。她的太陽穴隱隱作痛,有光影和聲音在記憶里翻滾。
教堂。神父。穿著西裝的傅庭淵。他沖著她溫柔的微笑。
傅庭淵愛洛南初,一生一世。
這個騙子。
洛南初緊緊的咬住唇,蜷縮在床上。
她的心,此刻比她的手還痛。
到底有多愛他,所以才會把他的每一句話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有點痛恨自己太過良好的記憶力,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場自取其辱的游戲,那個男人逢場作戲,她卻相信的太真。
她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以為救了白芷顏傅庭淵真的會愛上她。
怎么可能會愛上她?
他只會恨她拿白芷顏的命逼他。
只是等到她想明白這一點,她已經被傅庭淵逼得家破人亡了。
所以洛南初,真的是天字第一號的笨蛋。
也難怪傅庭淵瞧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