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房間。”唐寧低聲道。
唐易語氣很溫和:“阿寧,今天太陽很好,我們出去曬曬太陽好不好?”
唐寧低著頭,“……我想回房間。”
唐易靜默了片刻,又牽著唐寧回樓上去了。
洛南初撿了一個櫻桃塞進嘴里,發出了一聲冷笑。
不是她沒什么同情心,只是想到唐易對待唐寧和唐傾的差別,她就越發的替唐傾不值。
她心翼翼對他好了十多年,也沒有得到過唐易對唐寧百分之一的溫柔吧。
當年如果不是唐易隱瞞真相,唐傾也不會被蕭鳳亭害成這樣。
就這樣一個男人,竟然什么辜負不辜負。
唐傾的眼睛,唐傾的雙腿,唐傾再也不健康的身體。
如果當年唐易對唐傾能有一分仁慈,唐傾都不會變成這副模樣。
殘忍又虛偽的男人,有什么資格后悔。
洛南初用力的咬了一下果肉,心里恨得要死。
三日以后,艷陽高照。
洛南初坐在傅庭淵那輛黑色的賓利副駕駛座,往碼頭行駛而去。
傅庭淵原本是不肯讓她來的,怕出什么意外,只是這次沒能磨過她,還是松口讓她上了車。
洛南初護友心切,不讓她親自去接唐傾回來,倒是也真的不過去。
他帶了十足的人馬,就算在碼頭真的發生沖突,他也有自信能護得洛南初的周全,用這個哄她開心一下,他倒也樂意。
唐易坐在后座上,身邊是低著頭靠在他身上神態怯弱的唐寧。
唐易垂著眼,像是根本沒有感覺到身邊的唐寧似的,表情看起來從容冷靜。
只是一雙刀鋒一般鋒利的眸子泛著淡淡的幽深的光芒,只有唐易自己清楚,他向來冷靜的心臟,此刻正微微鼓噪著,竟然跳的有些失控。
這一次他會帶她走的很遠,不會再到桐城來了,唐門這邊他也已經斬斷了后路,唐傾在組織里面已經是一個死人,今后隱姓埋名,可以順順當當的過一輩子。
他會想辦法治好她的腿,也會治好她的眼睛,他想清楚了,他會用今后的幾十年去賠她的十幾年。
她愛了他十幾年,這一次換他來愛她。
唐易想著這些,那張桀驁銳利的臉,表情竟然有些溫柔。
然而唐易沒有想到。
這一天,蕭鳳亭并沒有過來。
他們從早上七多鐘,等到了下午四半。
海面泛著淡淡的金色,夕陽西下,這一天快要過去了。
洛南初坐在車里,看著海平面一一吞掉了晚霞,她有些茫然。
蕭鳳亭沒有來。
她有想不明白為什么。
不可能出意外,這么重要的事情,蕭鳳亭不可能忘了。
唐易坐在車后面,一張臉在昏暗的陰影下有些沉郁和冷戾。
傅庭淵看著暗下去的海平面,他下車看了看遠處,路的盡頭并沒有人影。
他了一根煙,看了唐易一眼,淡淡道:“看樣子,他也后悔了。”
唐易的瞳色一下子暗了下來,這張年輕鋒利的臉上,第一次顯出了幾分失控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