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燕家的人幾乎全走光了。
畢竟誰也不敢趟這趟晦氣。
如果掃到臺風尾的話,那就很倒霉了。
所以一大清早,燕家的人就斷斷續續的全告辭走人了。
到了中午,偌大的餐廳里面,也就燕家幾個嫡系還留在這里陪著燕宗吃飯。
傅庭淵從門外走進來的時候,大家伙的視線忍不住的全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燕青楓其實也沒想到,傅庭淵這小子膽子還這么大,中午還敢跑過來跟他們一起吃飯。
他如常的走過來坐在燕宗的身側,拿起叉子開始切牛排,燕宗動作頓住,然后狠狠的把手上的刀叉拍了下來,發出“哐”的一聲巨響。
所有人的視線一齊聚集過來,傅庭淵動作也頓了一下,微微偏過頭覷了自己雷霆般震怒的父親。
燕宗抬起手,指著傅庭淵的鼻子罵道:“你給我滾出去。”
傅庭淵平靜的:“我還沒吃午飯呢,爸爸。”
燕宗指著他:“滾。”
傅庭淵把叉子上那片切好的牛排吃了,然后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起身離開了。
燕宗收回了視線,陰沉沉的喊人重新拿了刀叉回來,坐在那里吃飯。
餐廳里氣壓很低。
燕宗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生氣了。
洛南初還沒有找到,他找不到能收拾傅庭淵的把柄,看著那家伙在他眼前進進出出就煩。
闖了這么大的禍,還敢在他面前跟沒事人一樣跑過來吃午飯,燕宗沒把刀叉甩在他臉上已經算是極大的克制了。
傅庭淵靠在大門口的柱子上抽煙。
新雪已經化了,這幾天陽光都很好,明燦燦的照耀下來,讓遠處的海顯得格外的碧藍。
只是天氣有點冷。
他身上只穿著一件襯衫,很快指尖就被凍得生疼。
燕秉從餐廳走出來,喊了他一聲:“庭淵。”
傅庭淵吹了一下指尖上落著的煙灰,偏過頭去看向他。
陽光從他白皙光滑的額頭滑落到他筆挺的鼻尖,他那雙漆黑的眸子被光暈得顯出淡淡的栗色,讓他顯出幾分好相處的純良來。
傅庭淵看向他笑了笑,喊了他一聲:“三叔。”
燕秉看著他,一時情緒也有些復雜,他走過去問道:“你還好么?”
“我能有什么事。”他吸了一口煙,笑容淺淡平靜,“天氣很好,我曬一下太陽。”
燕秉走過去看著他:“以后你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傅庭淵笑了一笑,“除了等他消氣,也沒什么辦法了吧。”
“我去跟他說吧。”燕秉低嘆了一口氣,“最起碼藥是我給的。總不能鍋全讓你背吧?”
“你怎么跟他說?”他笑,“三叔,我們不是說好了,這件事除了我們,你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你以為我爸,會讓燕家的子女流落在外?你打算讓洛南初認祖歸宗么?”他低低的笑出了一聲,聲音近乎陰柔,看著燕秉輕緩的問道,“你想讓洛南初發瘋嗎?”
他那雙被陽光照曬得無比淺淡的眸子里,緩緩流瀉出一絲陰沉的寒意,燕秉看著他,情不自禁的顫了一下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