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是有些體力不支。
那白人手中銀光一閃,傅庭淵雖然側身躲了過去,卻依舊被劃中了眼角,“唰”的一下,血水順著他的眼角流淌了下來。
“叮——”的一聲,那人手中拿著的小刀被傅庭淵踹飛了出去,插在了一旁的地板上。
那把刀反射出來的寒光讓燕青楓臉色難看。
他看得清楚,如果當時傅庭淵沒有及時躲開,那他那只右眼就已經廢掉了。
尼祿的拳擊場很不正規,或者說是為了增加可看性和可玩性,他允許每位選手都帶上自己拿手的貼身武器,有時候是一把匕首,有時候是藏在指套里的銀針,或者就干脆在鞋子腰帶上做手腳,在里面放上各種增加攻擊性的工具,為了能贏不擇手段。
傅庭淵再厲害,也不可能每次都能躲掉那些暗算。
他臉上和身上的傷,就是這樣斷斷續續積累起來的。
那個白人被他一拳砸暈過去,到底一分鐘也沒醒過來,全場再次爆發出了歡呼聲。
這已經是在這位東方選手里倒下的第十名選手了。
當一名黑人選手再次上場的時候,洛南初從轉過身走了出去。
她蹲在一旁抱住腿把臉埋在了膝蓋上。
燕青楓走過來,斜靠在她身后的墻壁上。
“尼祿不會允許他一直贏下去,而且也不可能一直贏。他需要他適當的輸幾場,好讓他把那些人壓在他身上的賭資都賺過來。”
“他以前并沒有答應他這些,每天只需要完成幾場就能結束。但是因為你的存在,他需要為了你賺取更多的錢,而且他投奔在尼祿手下,就得為他辦事。按道理他也不可能真的受他威脅,讓他做到這種地步,聯合尼祿去做假打,你覺得是為了誰?”
“他遲早有一天會死在場上的。沒有人能在這里活過一年。你看著現在的他,你還記得他曾經是什么樣子嗎?”
“不要再說了。”她捂住耳朵,卻還是掩不住拳擊場上爆發出來的歡呼聲,她想起高臺上男人野獸一般冰涼冷酷的眼神,在那種地上,要么被殺,要么殺人,遲早有一天,傅庭淵會在那里倒下來。
然后被某個選死。
他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永遠厲害下去。
可能會出現比他更厲害的。
可能就是在某次失手。
他就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她想的渾身發冷。他身上那些傷,其實都是因為她才得來的。
她記得一開始來的時候,他身上的傷口并沒有現在這么多。
只是后來,她不想每天吃泡面,他為了改善她的伙食,身上掛彩的地方就逐漸多了。
而到現在,更是遍體鱗傷。
她在這里每天吃的用的,都是傅庭淵用命去換過來的。
洛南初一想到這里,就有些受不了。
她其實不需要吃得有多好穿的有多好,她只需要他好好的就可以了。
然而在這種鬼地方,就連平安都是奢侈的詞匯。
“他為什么要跑到這里來?”洛南初的聲音沙啞的傳來過來,她的臉還埋在膝蓋上,聲音沉悶,“他在英國發生了什么,你們對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