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煙霧而變得昏沉的光影里面,男人的眸孔浮現出惡魔一般陰沉的神色。一絲泌涼的寒意從他唇角微微勾著的弧度里流瀉出來,隱約的諷刺和尖銳的涼意,讓洛南初的指尖輕微的發抖。
意味著什么呢?
意味著這個男人再也不會屬于她了。
意味著他余生要對另一個女人負責,意味著他和另一個女人會擁有屬于他們的孩子,意味著她再也不可能跟現在這樣,賴在他的懷里了。
他的懷抱會屬于另一個女人,他的生命里會出現另一個女人,傅庭淵這個名字,會出現在另一個女人的戶口本上。
可是那又怎么樣呢?
洛南初的名字,永遠不可能會出現在傅庭淵的結婚證上。
他們本來就沒有可能了。
她又怎么能苛責,他要跟別的女人結婚?
這世間并不是所有相愛的男女都在一起的,更何況他們之間隔著的,并不是單純的感情隔閡。所有誤會和傷害都有隨著時間抹去的時候,唯有血脈相連的因緣一輩子都無法割舍。
他們一輩子都沒辦法在一起了。
她不想看到因為這點不可能,而讓傅庭淵任性的毀掉他的一輩子。
他怎么可以這么傻呢,明知道沒法在一起,還要因為這種事情去逃婚。
洛南初不希望自己喜歡的男人因為自己而做傻事。
她一輩子都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存在而傷害到任何人。
她的視線落在他眼角的傷口上。
她曾親眼看到那把刀如何割開了他的眼角,親眼看到他的血如何流淌下來,那一刀如同劃在她的心口上,讓她所有的不舍都變成了心碎。
她不會,也不愿傅庭淵一輩子這樣下去。
“回去,完成跟鹿小姐的婚禮,跟燕叔叔好好道歉,一輩子不要來這種地方。”
她的下巴一下子被他粗粒的手指捏住了。
她被他捏得發疼。
傅庭淵微微抬起她的下巴,幽深的眸子盯著她的臉。
“洛南初,你在說一遍。”他語氣輕緩,“回去做什么?”
他語氣沉得很危險。
“你也該結婚了。”她有些無力的笑了,“別再犯傻了,跑到這里來又能怎么樣了?你身上留著燕家的血,就算血流干了你也是燕家的人,燕叔叔也是為你好。干嘛呢?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比我更清楚吧?你總不可能一輩子不結婚吧?傅庭淵,你回去吧。你哥哥的人就在這里,你主動回去跟你父親道歉,比被他的人抓到打死要好。”
“你不可能一輩子躲在這種地方。能躲多久呢?遲早還是會被抓到的。說真的,你現在就是在浪費時間和生命。“
“說完了?”
他看著她。
洛南初微微動了動嘴唇,也沉默了下來。
他反倒笑了,無比嘲諷的冷笑:“洛南初,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自大了?我想不想娶一個女人,能跟你有什么關系?”
“我只是單純不想跟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結婚。誰告訴你我這輩子除了你以外就不會喜歡上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