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淵收回了視線,他平靜的望著前方,輕聲道:“如果你覺得這樣好,那就是好。為什么要管別人的心情?”
洛南初笑了一下,“說的也是。”
她沒有再說話。
男人的眸色深邃下來,潭黑色的眸底,隱約浮現一絲深切的痛苦。
洛南初又被帶去做了一次胎檢。
她吃過了飯過來,好幾個項目她都沒辦法檢查,但是能檢查的,也差不多能反應情況了。
檢查結果跟昨天的差不多。
傅庭淵斜靠在墻壁上,看著洛南初一臉興奮的跟醫生討論著,她臉上是初為人母的紅暈,眉開眼笑。
跟對著他那副排斥抵觸的模樣截然相反。
他緩緩的閉上眼,輕微的吸了一口氣,有些壓抑不住心底的情緒了一般,打開門走了出去。
靠在墻邊上,他從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煙。
洛南初離開的三個月里,失眠重新找到了他,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靠著香煙提神,也重新染上了煙癮。
洛南初懷孕,剛好整整三個月。
從她被白雪笙推下懸崖到現在,也不過三個月。
也就是說,這個孩子,是那天晚上的產物。
他其實不太明白她為什么會再次懷孕,或許是昏迷的那三年,她的身體在醫生的調理下已經恢復了受孕的能力,可是他和她都并沒有關心過這件事,連措施都沒有做。
該如何跟洛南初說這些呢?
如何跟現在的洛南初,去討論這個孩子能不能留的問題?
他現在已經連跟她說明自己的身份都不敢。
她看起來那么高興,雖然已經不記得他了,但是因為那個孩子,她看起來格外的堅強。
他并不覺的他的存在,能帶給她這些變化。
他只會讓她痛苦。
他想的有些頭痛。
花容給他發來了短信:我下午過來你家。
來醫院的時候,他特意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告訴她洛南初的事。
洛南初還活著的這件事,他并沒有聲張出去,如果只是單純的失憶,倒并不是很麻煩。
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卻讓他有些無措。
洛南初跟花容關系最好,花容失蹤的那幾年也一直心心念念著花容,不知道面對花容,她能不能想起一點什么。
洛南初跟醫生,聊了整整一個上午。
孕婦的注意事項,她也都認真的聽了,還拿出小本本記錄了下來。
一副新手媽咪很認真學習的狀態。
面對這么有禮貌好學的孕婦,醫生也非常的熱情,跟她相聊甚歡,最后給她留了手機號碼,要她有問題可以打電話問她。
從醫生辦公室里出來,洛南初看起來心情很好,傅庭淵走在她的身后,看著她穿著一件暖橘色的寬大毛衣,踩著一雙雪地靴像是小學生似的捧著孕檢報告單在他前面走著,他看了一會兒,喊了一聲她的名字:“洛南初。”
洛南初停下腳步,偏過頭看了他一眼。
他走上前,將小燈泡一般看起來暖融融的洛南初擁在了懷里:“我有點冷,你讓我抱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