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洗澡了。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唐易站在她的面前,緊皺著眉頭盯著她,“你回到這里就是為了跟他做這種事情?你什么時候這么不自愛了?”他頓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輕嘲的道,“還是說,你本來就是怎么放蕩的女人?”
唐傾知道他是在嘲諷她上次自薦枕席這件事。
她以前恐怕會因為他拿這件事說她而覺得羞恥憤怒,而如今整個人都提不起什么情緒來了。
她平靜的道:“我想去洗澡了,你能不能出去一下,等我進去浴室了再進來?”
“蕭鳳亭不可能會喜歡你,他找你不過是為了……”
“他找我不過是因為我這張臉。我知道啊,你不用再說了。”
“……”他一下子頓住了,然后擰起了眉頭,盯著她,一言不發。
唐傾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她頭發蓬亂的散落在肩頭上,從發絲間能看到她脖頸上細碎青紫的吻痕。
她看起來被玩得很慘的模樣。
“我知道蕭鳳亭只不過是把我當做替身,我也知道你讓我去夜色是為了從蕭鳳亭身上得到阿寧的情報,我什么都知道,那又怎么樣?你不用多說了,一切我都懂,我現在只想去洗個澡,你能不能回避一下,給我一點可憐的尊嚴?”
唐易站在那里沒動。
她看著他面無表情冷酷的模樣,有點想笑,又有點自暴自棄起來。
她在唐易心目中分文不值,她的尊嚴在他眼底又值幾個價錢?
他并不為他出賣她而感覺到一絲愧疚自責,但是他為她甘愿獻身給蕭鳳亭而感到不恥鄙夷。
她喜歡了他十幾年,在明知道他喜歡唐寧的情況下喜歡他十幾年,所以他恐怕覺得,她還喜歡蕭鳳亭,在明知道蕭鳳亭喜歡唐寧的情況下。
所以,他理所當然的瞧不起她。理所當然的覺得,她還在糾纏著蕭鳳亭。甚至,甘愿去做替身。
有些事情說不清,但是她現在也已經沒必要去為了糾正唐易的所思所想而去再費什么口舌,她在他心目中本來就廉價且不堪,就算他知道她是被迫的又如何?他只會鄙視她連反抗都做不到,還要輕蔑的看著她叫她“廢物。”
唐傾垂著眼輕輕地嘆了口氣,她探出手將燈關了,然后掀開被子從床上走了下來。
房間里很暗,但是并不是看不清。
女人赤著腳從他身邊緩步走了過去,然后打開了浴室的門走了進去。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閉上眼在心里罵了唐傾的毫無廉恥,然后他走過去打開了窗戶,靠在窗邊點了一根煙。
冷風吹拂了進來,空氣里那股味道似乎散了些許,但是還是讓他有些惡心。
他用力的吸了幾口煙,然后感覺心情一點一點的煩躁了起來。
他不知道唐傾為什么還要留在桐城,為什么還要繼續跟蕭鳳亭糾纏下去,明知道不可能,為什么還要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不堪。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因為這件事情感到煩躁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