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亭有些踉蹌的推開臥室的房門,走了進去。
不知道為什么這么疲憊。
好像這些日子里壓在他身上的東西,一下子盡數的全部覆壓上來,壓得他心臟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倒在那張他曾經和唐傾一起睡過的床上,仰著頭看著天花板。
空虛。
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從他的身體里漫溢出來,讓他整個人都沒辦法保持平靜。
一直壓抑著的情緒,在接到了她最后的消息的瞬間一下子爆發了出來,他以為自己還能理智,但是事實告訴他,他連保持對唐寧的和善都做不到了。
他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用力的呼吸著,神經麻痹一般的陌生的感覺,順著心臟的位置蔓延到了指尖。
三個月了……
他在心里默念著。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沒有找到尸體,他就不相信她死了。
她還活著,在世界某個角落,他一定要去找到她——
她只能留在他的身邊,他不許她去任何他看不到的地方。
三個月以后。
那倫小鎮已經一個多月沒有新的客人過來的大巴廳內,匆匆走下來一個戴著黑色墨鏡的年輕女人。
女人身量不高,但是身體骨架卻十分好,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疾步往廳外走去。
三三兩兩的出租車停靠在大巴廳外,現在是旅游淡季,沒有什么人會在大冬天跑到這么一個不出名的小鎮旅游,所以出租車司機們此刻都聚在一起,在屋檐下打牌。
一個女人走了過來,用流利的英語對他們道:“去那倫醫院。”
那倫醫院是那倫小鎮唯一的一家醫院,私立的,對小鎮上的人來說,消費非常高,鎮上的普通居民,一般是去診所治病看病的。
一名在圍觀看牌的出租車司機率先開了口:“來來來,我車在這邊。”招呼著她上前。
女人戴著墨鏡的臉抬起來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打量他什么,然后收回了視線,匆忙的跟他上了車。
司機可能也是無聊,一邊開車一邊跟她閑聊:“這位小姐,你怎么會在這種時候來那倫旅游?夏天來才好玩,你來錯時候啦。”
那倫小鎮每年都會舉辦全世界最大的潑水節活動,這幾天會吸引世界上幾百萬的人來這里游玩,鎮上的居民也差不多都是靠著那幾日賺夠一年的生活費的。
“來見一個朋友。”洛南初低下頭看了一眼時間,她心里微微的有些急躁,“能不能快點,我朋友在醫院,我急著給她送錢。”
凌晨,她在美國拍戲的時候,接到了一個越洋電話。
打電話的是一個老頭,說著口音很重的英語,但是她還是從那斷斷續續的敘述里面,知道了唐傾在這里,難產,沒有足夠的錢,私立醫院不給她剖腹產。
而那家醫院,只接受現金。
她幾乎是掛了電話就從劇組里飛奔去機場了。
只是那倫小鎮最近人流量太少,飛機的航班也沒多少,她一天之內轉了兩班的飛機,才在現在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