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澈的眸底,隱約浮現著悲傷,那是她心底深處最深最深的傷口,經年已久,從未有愈合的一天。
她曾經把一切都交付到了他的手上,孤注一擲,奮不顧身,把一切都給他了。
可是他把她騙了。
不僅騙了她,還毀了她。
她這一生里,從未經歷過比來自于他的傷害更痛苦的事情,她永遠也忘不掉那些事情,心底的裂口,日日夜夜的折磨著她,靠近他越近,她的心就越痛,她不想再見到蕭鳳亭了,她只想去一個沒有他的地方安靜的活下去。
“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永遠見不到你?”她眼睛里泌出淚水,輕輕地發問,“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凌遲。你問我看不到,可是你要我看到什么?看到你囚禁我的樣子嗎?還是看到你利用我的樣子?你告訴我,我怎么樣才能離開這里,永遠也見不到你?”
蕭鳳亭的手指緩緩的拭過她的眼角,指腹上溫涼的淚水,讓他靜冷的面孔越發薄寒如冰。
“你一直記得那些事情,叫我要如何彌補你?你不肯讓我醫治你的眼睛,你連一點機會都不肯給我,你一直讓自己沉浸在那些痛苦里,是你不肯解脫出來。”
“所以你是全忘了吧?”她輕輕地冷笑,“也對,對你來說,那些事情都是不值一提的。你可以殺那么多的人,更何況你還留我一命,已經是仁至義盡。”
蕭鳳亭沉默了一會兒,“我沒忘。我想補償你。”
“怎么補償呢?你把眼睛還給我嗎?怎么還給我?把阿寧的眼角膜取下來嗎?”她看著他,眼角是濕潤的淚水,“沒有意義的,都已經碎掉了,這個世界上,沒有破鏡重圓這回事,破碎的東西,沒有辦法拼湊成原來的模樣,她的眼睛,也已經不是我的眼睛了。”
她失去的東西,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他要補償她,又要如何補償呢?
時光能倒流嗎?回到他們沒有見面的那一天?她不去那個包廂,也沒跟唐易離開唐門,她死在某次的任務上,就這樣平淡的結束她的一生?
可是時光沒辦法倒流,覆水難收。
蕭鳳亭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輕輕地嘆了口氣:“以前的事情,既然沒辦法解決,那就以后再說吧。我們說說昨晚的事情,你有想過解決方案么?”
“……”唐傾抬起微紅的眼睛盯著他,她并不能從蕭鳳亭平靜的眸孔里看出什么東西,但是她周身泌出了一絲寒意,心跳漏掉了一拍。
他緩緩俯身,將雙手撐在唐傾身側,低頭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在她耳畔輕語道:“你總是想逃,只要有一絲機會,你就想逃走。我竟然都想不到,你還有這么多的幫手,為了以后有朝一日,再發生昨天晚上那樣的事情,我們做點防范措施吧。”
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畔,她的身體微微發抖,卻倔強的咬住下唇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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