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傾扶著額頭,不舒服的在打嗝,也沒管蕭鳳亭的離去,她的腸胃果然是壞了,連魚也沒法吃,以后可怎么辦。
她有幾分未雨綢繆的憂愁。
蕭鳳亭開著車去外面兜風了一圈,又跟沒事人一樣回來了。
唐傾見他回來,隱約有幾分驚訝。
她以為的,是蕭鳳亭回蕭府去了。
他跟林薇安新婚不過半月,正是蜜月期,就算不去度蜜月,按理說,也該在家里陪著新婚妻子。
就跟她住院這半個月一樣。
蕭鳳亭把圍巾解了下來,遞給身側的傭人。
圍巾入手冰涼,隱隱有冰雪的氣息,傭人微微詫異的抬頭,眼角余光掃了一眼男人冰白的側臉,不敢與他直視,又匆忙的低下了頭。
他的身體很冷,所以并沒有立刻去貼到唐傾身邊,而是去壁爐邊上烤了一會兒的火,等身體沒那么僵硬了,才走過去坐在唐傾的身側。
他握住唐傾的手,唐傾被他掌心的溫度凍得瑟縮了一下,一下子抽了回去,“好冷。”
“……”他已經凍僵了,并不太知曉正常的溫度是多少,沉默了一會兒,低頭從沙發上站起,上樓去了。
唐傾抬起頭看向他的背影,隱約察覺到了他的幾分反常,卻并沒有更深的思索下去,抱著腿靠在沙發上繼續看著電視。
蕭鳳亭上樓洗了一個熱水澡,確定身體暖和起來了,才披著浴袍走了下來。
唐傾已經看完了一個綜藝節目了,見他下樓,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叫人把輪椅取過來。
“……”蕭鳳亭默了幾秒,輕嘆了一聲,走上前把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他身上暖暖的,這次唐傾并沒有推開他,任由他抱著她回樓上去。
生了一場大病,她原本就比常人削瘦的身子,此刻更是輕了許多,裹在毯子里,簡直就像沒有重量似的,輕飄飄的讓人不安心。
蕭鳳亭坐在床頭,看著床上削瘦的女人,忍不住的,緩緩伸出手握住了她微涼的手指,十指相扣的握在掌心。
害怕失去。害怕分離。害怕再也見不到她。原本就不太安穩的心,此刻這份不安,更是被狠狠刺激了,讓他入夜難眠,白晝心悸,輾轉反側。
她是他從無數人手里狠狠搶來的。
搶來的東西,注定讓人沒辦法安心。
他曾經以為自己能搶得過所有人,然而還是失策了,他搶得過人,卻搶不過死神,他可以無數次的將她從那些人手里重新搶回來,卻沒辦法從死神手里搶人。
死掉的人,就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曾經的勝券在握,算無遺漏,在死亡的陰影下全變成了一場笑話,他自以為他能留得住她的人,到頭來可能得到的只是她的一把骨灰。
恐懼油然而生。
伴隨著失去的折磨,吞噬著他的靈魂。
他也有怕的,怕的快要命了,真是可笑……
他垂眸無聲的低笑了一聲,緩緩扣緊了唐傾的手指,低頭在唇邊珍重又小心翼翼的吻了吻。
老蕭以后悲慘的處境,可見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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