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看了看遠處,太陽才剛剛從水平線那邊探出半個腦袋,漁民們也剛整裝待發,沙灘上很安靜,萬物都還沒有徹底蘇醒。
她猶豫了一下,彎下腰,將地上的肉撿了起來,拿過去放在桌子上,解開了肉上包裹著的樹葉。
一只被處理好了內臟,剝了皮的兔子展現在了她的面前。
兔肉很新鮮,似乎還帶著一點兔子生前的體溫,唐傾坐在凳子上看著桌子上的兔肉,微微的抿緊了唇。
這幾天一大清早,有時候是她剛開門,有時候是她外出剛回來,她門口邊上,總是會掛著一串肉。有時候是兔肉,有時候是蛇肉,有時候是魚,或者是一些她也不清楚的肉塊。都干干凈凈處理好了,用葉子包著,放在她的門口。托了這件事的福,她桌上的食物也逐漸的豐盛起來,不需要每天啃著水煮土豆塊了。
唐傾知道是誰送過來的。
但是她也并沒有說什么,或者做什么。蕭鳳亭留下來的東西,她也沒有扔,都留下來煮了吃了。
自從那天他們爭吵了以后,蕭鳳亭也很少再來她家門口晃蕩,有時候一整天也看不到他的人影。這個島能供人居住的地方就這么一點,唐傾明白,這是蕭鳳亭在躲著他。
按道理,這對她來說,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唐傾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將兔肉送進了廚房,然后去井邊洗漱。
冰涼的水潑在臉上,她身體微微的顫了一下,緊接著,一絲劇烈的疼痛從小腹里鉆了出來,唐傾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起來,將掌心按在自己的腹部,心里暗道了一聲——不好。
雅格安在林子里的一棵樹的樹干上發現了躺在上面休憩的蕭鳳亭。
她從地上撿起了一顆石子,忍不住用石子輕輕地砸了他一下。
蕭鳳亭睜開眼,淡金色的眸子垂落下來,注視著她。
雅格安一直覺得,這個男人跟島上的男人不一樣,他比島上任何男人都來的強。
而此刻被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竟然產生了一絲顫栗的恐懼,她鼓起勇氣,大聲問道:“你為什么不肯來我家吃飯了?”
蕭鳳亭從樹干上悠然的坐了起來,兩雙筆直的長腿垂落下來,他隨手摘了一片樹葉捏在手里把玩,語氣淡漠的道:“沒什么,吃膩了。”
雅格安才不信他的鬼話,明明是自從那天以后,他就不肯來她家里吃飯了。她忍不住問:“是,是不是她對你說了什么?”
蕭鳳亭的指尖一頓,指甲挑破了樹葉的表層,一絲淡淡的青草味從縫隙里面飄散出來。他微微瞇起眸子,低頭看向她:“嗯?”
“我只是想幫你而已。”雅格安被他看得,害怕極了,又委屈極了,“她對你一點也不好,那個房子是我們造起來給你們住的,現在她把你趕出來了。不給你吃的,也不給你住,我,我還看到你每天拿食物放在她門口……你,你是不是被她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