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陰影里顯出一片抑郁的藍,讓它顯得有些憂傷和寂寞。
唐傾從狂亂之中清醒下來,她意識到,他還是他,并不是那個人了……
她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感覺到一絲輕松,隨即又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
她理智上知道他們就是同一個人,但是潛意識上,還是將他們區別對待。
他如果是“蕭鳳亭”,他會讓她害怕。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別鬧了。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他不說話,只是低下頭,用柔軟的唇在她臉頰上蹭了一下,就好像小孩子在跟人撒嬌一樣。唐傾的心無法避免的微微一軟,蕭鳳亭的唇又落到了她的唇上,像是親吻花瓣一般,在她的唇瓣上輕輕地吮了一下。
這樣可就不行了。唐傾抬起手,按住了他的嘴唇,用眼神制止他的放肆。
他低下頭,似乎有些委屈起來,濃密的睫毛垂下淡淡的陰影,輕輕地伸出手,摟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緊緊的將她的身子壓向他的胸膛。
他一言不發,只是用力的抱緊她,像是在做最后的挽留。
唐傾的額頭抵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氣縈繞在她的鼻尖,她閉上眼,似乎又回到了那兩個多月和蕭鳳亭在島上相依為命的日子。
如果沒有那些日子,她此刻或許不會那么為難。
感情都是相處之中帶來的,女人更是感性的動物,而現在的蕭鳳亭確實沒做錯什么。
可惜她確實不能留下他。
在島上他可以叫任何名字,但是在這里,他叫蕭鳳亭,他的存在注定會帶來腥風血雨,他會打擾到她的寧靜。
他緊緊的抱了她很久,終于還是松開了手,后退了一步,低頭看著她,輕聲道:“我走了。”
唐傾低著頭,“嗯”了一聲,“早點睡吧。”
他沒有再說話,轉過身往外走去,唐傾喊了他一聲:“等一下!”
他腳步一頓,轉過頭目光中帶上了淡淡的光亮。
唐傾走到自己的床頭柜前,拉開了里面的柜子,翻出了一盒鐵盒裝的餅干,又找了一瓶牛奶,一股腦都塞到蕭鳳亭的手里:“你晚上沒吃東西,吃一點餅干墊墊肚子。”
蕭鳳亭眼底的光芒慢慢暗了下去,他抱著那捅餅干,抬起頭有些執拗的望著她:“你要說的,只有這些嗎?”
唐傾不敢看他的臉,低著頭輕聲道:“只有這些了。你回去睡吧。”
“我還有一個問題你想問你。”
唐傾微微一愣:“什么?”
“這些日子,我有做錯什么嗎?”
唐傾搖了搖頭:“沒有。”
“所以,你要我走,并不是我的錯。”蕭鳳亭輕聲道,“是你不要我了。”
唐傾被他說得有點眼睛酸澀,她很想說你以前做的那堆事足夠我甩你千百遍了,但是又覺得對他說這些根本沒有意義。
他不記得了,她能怎么辦。
她臉上的笑容有幾分寂寥,唐傾抬起頭看向他,輕聲道:“是你先不要我的。”
蕭鳳亭的呼吸微微一窒,已經被唐傾從房間里推了出去,他下意識的抵住門,在門外問道:“那如果我現在后悔了,也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