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永川心里隱隱不安，可是又看到她柔美的側臉，額間那抹彼岸花，才松一口氣。
就算明天鬼怪撕扯他。
也不會碰她。
因為他所有力量都能庇佑她平安。
鬼界的時間跟人間的時間有些出入，等到他們走到忘川河的時候。
已經過了一天。
今天是鬼月的最后一天，鬼門里，涌來無數個鬼魂。
都是游蕩在人間，被重新驅趕回地獄的鬼。
白薇薇看到這些玩意，腿就開始軟了，只能強撐著，將季永川放在岸邊。
河里，都是可怕的鬼手在揮動。
白薇薇慫了，“統子，好可怕。”
系統：“你當你愛豆演唱會的時候，大家紛紛舉手加油的場景，就不怕了。”
白薇薇：“可是我愛豆開演唱會，大家舉的都是熒光棒。”
系統：“那些手不是有些舉著骨頭什么的，你當熒光棒不就得了。”
白薇薇定睛一瞧，差點暈了，那些鬼手舉的何止是骨頭。
頭蓋骨，眼珠子，內臟，還有活生生的人頭……
更可怕了。
白薇薇決定還是看季永川好，至少洗眼。
季永川身體其實已經撐不住了，可是生怕讓她擔心，只能安靜坐著，濃密的睫毛微微下垂，遮住眼里的灰的死氣。
“小哥哥。”
聽到她軟軟的聲音，季永川抬頭，抿唇笑一下，“別怕，鬼不能傷害你。”
他已經在思考，待會要怎么將她支開一下。
至少不要讓她親眼看到，他怎么死去。
白薇薇沉默一會，表情里的悲傷終于藏不住。
“我知道了，我小叔看到彼岸花后，告訴我你獻祭了自己的心臟來救我。”
季永川手指一哆嗦，他竭力保持平靜，“你小叔騙你。”
白薇薇呆呆看他，眼淚止不住流了滿臉，“騙我的是你，你要死了是不是。”
季永川所有哄人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別開眼，手指攥緊，語氣有些敷衍，“我是鬼怎么會死。”
白薇薇伸手擦眼淚，卻越擦越多，“鬼會魂飛魄散，我小叔說，你以后會徹底消失，你再也不會出現了。”
她哭的絕望，卻不大聲。
可是這樣抽噎的哭泣，更讓人心疼。
季永川抬手，想要去碰她，眉眼都是抑郁。
手指碰到網，被灼傷了。
季永川表情更加難過，他只能輕聲說：“不哭，我沒事。”
白薇薇擦紅了眼睛，惡狠狠看他，“你騙我，我特別生氣。”
季永川有些著急，“你別氣我，我當初從混沌之地二次回歸的時候，被怨氣纏身，才傷害你……”
白薇薇唰一下生氣跳起來，“誰氣這個了，我氣你要死了還騙我。”
她氣的臉都紅了，眼神燦亮無比，眉間的花，美得驚艷。
季永川忍不住看她，覺得自己再不多看幾眼。
以后都看不著了。
心也因為這份美麗，而悸動著。
季永川溫柔說：“以后我不氣你了，再也不氣了。”
白薇薇一愣，表情更痛苦了，她猶豫幾次，最終一堆話含在嘴里，只說了一句：“算了，你以后要騙我，也騙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