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余年想到他們的開始。
血腥而仇視。
她卻說，很開心。
白薇薇按住他的手指，“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壞不壞都是你。”
鳳余年睫毛抖得更厲害，他心里的防線一再破碎。
這個女人，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這種話，會讓他相信的。
“陛下，你能出去嗎？”
白薇薇沉默一下，才點頭說：“我出去，你多折磨他出氣，碎尸萬段都沒事。”
鳳余年低垂下眼，聲音軟了下去，“嗯。”
她走出去的時候，順腳又踢了冷憐青好幾下，將她的手骨腳骨都震碎了。
防止她會傷害鳳余年。
鳳余年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他看著她信任走出去的背影。
眼神忍不住溫柔起來。
從來沒有人，能寵他到這種地步。
冷憐青滿嘴血，她驚恐又厭憎看著鳳余年。
“你對陛下使了什么毒？她竟然對你言聽計從。”
鳳余年沒有說話，只是走到蠟燭邊，挑了挑燈芯，讓燭火更亮一點。
明晃晃的燭光，將他臉上森然幽詭的表情，映照得更加明顯。
明明溫潤清秀的臉，卻扭曲猙獰得跟魔鬼一樣。
冷憐青看到他這個樣子，反而懼到極點，大笑起來。
“白薇薇看到你這個樣子就不嫌棄嗎？真是丑陋無比的怪物。”
鳳余年走到她面前，伸手，一根金色的毒針，扎入她的肉里。
“我這個怪物不是你教導出來的嗎？”
冷憐青顫抖著身體，“你不過是我一條狗，你竟然敢這樣對我。”
鳳余年笑一下，臉上那些怨毒之色化開。
竟然清潤柔和起來。
“權利真是好東西，以前你讓我活得跟狗一樣，現在我卻能將你折磨死。”
鳳余年說完，神色溫柔起來，“而且就算我丑得跟怪物一樣，陛下依舊喜愛我，這是你嫉妒不來的。”
白薇薇的一切行為。
將他濃重的警戒心，一點點碾碎了。
他丑，他壞，他毒。
她依舊維護他。
這種被人肆意愛著的安全感，就像是毒藥一樣。
讓他沉淪而墜落。
被人愛著的感覺，竟然如此美好。
鳳余年笑的從容高雅，“折磨你雖然很高興，但是我卻想更快出去，跟她喝酒。”
說完，他就親眼看著冷憐青開始融化。
這種金色的毒，能將人徹底融了。
寢宮內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音，不久后，又歸于平靜。
鳳余年走出去，宮殿外，白雪落下。
而站在門口的女子，背對著他，長發垂肩，纖細的背挺直優美。
她似乎察覺到什么，回過頭來。
“有沒有心情好點？”白薇薇問。
鳳余年以為她會問，冷憐青的狀況。
可是她眼里，卻滿滿都是他的影子，好像他的心情比一條人命重要得多。
鳳余年眼睛有些濕潤起來，“我小時候，我奶娘為了邀功，將我的血能治療鳳靈的事情上報了。”
他一步一步向前走。
“她背叛了我，所以我殺了她。”
“鳳靈肆意欺辱我，將我當狗一樣使用，我恨她，才想殺她。”
“冷憐青折磨我，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是我最恨的人。”
這些話，明明是他藏在心里，不能說的。
可是今日，看到她那溫柔愛憐的眼神。
他終于垮塌了，他所有的委屈痛苦肆意傾泄而出。
終于他走到她面前，“你以后會拋棄我，背叛我嗎？”
白薇薇嘆息一下，“傻子。”
然后伸手，用力抱住他，她抬頭吻住他。
這個吻綿長又珍惜。
然后她的聲音比雪柔軟，“我就是背叛了這天下，也不負你。”
鳳余年怔然許久，心如擂鼓，一聲一聲的敲碎了他最后的防線。
他終于是放棄掙扎。
伸手反抱住她，然后將臉埋入她的肩窩處，“陛下，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