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看著她死在自己面前。
白薇薇卻笑了笑,嘆息一下,不再猶豫,手指扣下扳機。
這個扣扳機的動作,在傅北哲眼里,慢而可怕。
他從未感受過這么恐怖的酷刑,渾身血液都凍結了一樣,唯有心臟劇烈撞擊胸口,胸腔肋骨都要撞碎了。
從未有一個人的死,能讓他受到這種折磨。
嘣的一聲,子彈打在火車門上。
李星河慘白著一張臉,嘴唇哆嗦得厲害,他的手死死抓著白薇薇手里的槍,千鈞一發之時將送入她喉嚨的子彈,給扯開打到他們頭上的鐵板上。
白薇薇一愣,李星河已經發瘋一樣,搶過她手里的槍。
她剛要抗議。
李星河神情一狠,手掌用力往她后頸一敲。
她眼前一黑,整個人軟倒下去。
火車開快起來。
傅北哲還拼了命在追逐火車。
他看到白薇薇被李星河救下來,心里的恐懼頓時一松。
有一刻,他竟然感謝李星河手快,搶走了白薇薇手里的槍。
這個女人,怎么能剛烈成這樣。
李星河抱著白薇薇,冷冷看著車下的傅北哲,他嘶啞著喉嚨喊:“你配不上她,傅北哲,我跟她從未有過一絲不清白,只有朋友恩義。”
白薇薇用自己的命來救他。
他也該用恩義來成全她的剛烈與清白。
他不是傅北哲,愛一個人,是希望她好,她幸福。
而不是傷害懷疑她。
傅北哲腳不知道踢到什么,栽了一個跟頭。
他不顧疼痛,從地上爬起來,火車已經跑遠了。
現在攔下火車不可能了,只能下一站搜查。
身后的副官立刻沖來,“少帥,你的傷。”
傅北哲扯著衣袖,狠狠擦了一把自己臉上的血,他狠聲說:“給我追,下一站攔下火車,挨個給我查,看到李星河死活不論給我捉到他。”
副官遲疑,“那夫人呢?”
傅北哲冷眼看他,看得副官涼颼颼的。
傅北哲突然抽腿就走,順帶咬牙切齒說:“給我將她全須全尾帶回來。”
就算要折磨她,弄死她。
也是該他動手。
誰都不能碰,就是她自己,也不能。
傅北哲連傷口都顧不上處理,就坐上去追逐火車的車子。
他上了車,安靜下來,才發現自己的手指還在顫抖。
他頭疼欲裂地靠在座位上,閉眼就是白薇薇拿著槍,一臉平靜看他。她
墨發飛揚,小臉白的如雪花,眼神卻凝聚了她所有的艷色。
她成功讓他腦子只有她。
不管是恨意,還是喜歡,還是各種復雜的情緒。
傅北哲腦子死死占據著一個白薇薇。
他突然冷笑著,“恩義,恩義,你倒是講恩義,你明明是將我往死里逼。”
她怎么能為了救人成全自己的恩義。
而拿著槍對他。
傅北哲不承認自己心里翻滾著的是委屈,是嫉妒。
他就像是一個妒夫,恨一個人的時候,卻清楚地意識到,喜歡她的感情依舊存在。
傅北哲伸手揉了一把臉,卻擦到自己眼角的淚。
他伸手捂著眼睛,撕心裂肺地彎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