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忍不住用力，一點點用力，恨不得干脆將她的手腕給掐斷了。
白薇薇皺眉，眼里閃過幾絲痛楚，卻沒有吭聲。
雪無痕表情獰了一下，牙齒用力咬著，恨不得將她吃了。
他見她手腕上的血，一直往下流，有些兇狠地低頭吸吮這些冰冷的血液。
至陰之體，壓抑他武功的唯一東西。
第一次見面，他想要殺了她。
那個時候就是看到她肩頭上的花朵，知道她的體質才放過她的。
可是當初放過她的東西，此刻他卻恨之入骨。
他費盡心力，給她調理身體，讓她經脈能完美承受他的內力的想法。
被她廢了一半。
他死前，會將自己所有內力強硬灌注到她身體里。
他的內力，是劍法的內力。
是要依靠手的。
廢了手，等于廢掉一半的功力。
真是恨不得直接將她帶走算了，免得這么不省心，讓他死都死不安穩。
他眼神獰紅，白玉般的臉，凌亂的銀發披散如瀑。
整個人有一種冰冷的絕望感。
白薇薇感覺到自己手腕上的傷口，疼到受不了，他吸吮的力道恨不得將她的手直接咬下來。
她畏縮的顫抖，被他察覺了。
雪無痕呼吸凌亂了幾分，才終于放開她的手，然后面無表情將她拉到桌子邊。
親自給她調藥，涂藥，還有纏上繃帶。
過程壓抑而一絲不茍。
他垂眸，眼里冰冽無比。
愛得太深了，恨意也滋生著。
她總是能讓他在絕望里看到希望。
可是這份希望還不如不要，人最痛苦的不是徹底的絕望。
而是不確定的希望。
甚至是欺騙的希望。
白薇薇那飄忽不定的感情，讓他幾乎承受不住了。
雪無痕看到桌子上那些散亂的藥物，還有帶著血跡的藥罐。
他聲音有幾絲沙啞，“你以為這樣能救我嗎？”
她的血雖然能緩解他身體的痛苦，但是他動情得太深了，她沒有能力一直壓抑他的力量。
白薇薇冷冷看他，“你就不能不愛我嗎？”
她的聲音平直，僵硬，帶著壓抑的憤怒。
雪無痕眼眸抬起，深沉的眼里，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帶起幾絲波瀾。
“不能。”
他淡而堅定。
甚至他還笑了一下，唇邊的血，綺麗而詭異。
白薇薇臉色一下就煞白了，她眼里堅持的冷酷碎裂了，臉上出現悲慟到極致的表情。
她那廢掉的手，無力地地揪住他的袖口。
“雪無痕，我恨死你了。”
她悲痛無助地說，情緒再也無法維持先前的無情無義。
甚至是，她藏著的癡迷也顯露出來。
她眼底一片蒼涼的脆弱，“我都做了這么多讓你發怒的事情，你怎么就不能像是先前那樣，用劍刺穿我的心臟，然后好好活下去。”
她說到被劍刺穿心臟的時候，絲毫沒有恨意。
只有滿滿的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雪無痕唇動了動，很多話都堵塞在喉嚨口里，卻不知道要說什么好。
她……是在騙他……還是真的愛他。
雪無痕愣愣看她一會，突然伸手摸著她的臉，感受到她發顫的絕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