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實際上，你這是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卸給了周明富，你怎么不說，當初指使工人掉磚頭的也是周明富？甚至，在意品軒往然然喝的魚翅羹里下藥的人，也是周明富？”
程佳被墨修塵質問，啞口無言！
半晌，她才顫聲開口：“墨少，我……”
“如果你還想說謊，就一個字都不要說，我對你那些謊言沒興趣，你不想說的事，我只需要多花一點時間，就能查個水落石出，你要是并非真心，那就馬上從我面前消失，回肖文卿身邊去。”
以后，他不會對她有絲毫的仁慈！
程佳雙腿軟了軟，身子有些站不穩地退了一步，實在承受不了墨修塵這樣的冷漠絕情。
“墨少，對不起，我說，我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不管有沒有證據，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對天發誓，要是我再說一個字的謊，就讓我出門被車撞死！”
她豎起的手指，也在顫抖。
但噙著淚花的眼神里，卻一片堅定。
墨修塵眸光沉沉地看著她，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可周身釋放出的氣息，卻壓迫而冷厲。
辦公室里的空氣，好似被抽離了，一時間，稀薄得讓人無法呼吸。
程佳在那凝滯的空氣里，連大氣都不敢出，一顆心像是被拋到了高空，飄飄蕩蕩，毫無著落。
她知道，墨修塵不會輕易地相信她，她早該想到，他不是那么容易欺騙的。
若不然，他也不能安然活到現在，還把集團掌控在了自己手里，她忽然有些茫然，自己愛上他，是幸運，還是悲哀。
不論多愛，他都不會回應她一絲一毫，甚至，不會正眼看她。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舍不得離開他身邊，哪怕是遠遠地看著，也好過永遠看不見，念及此，她心一橫，脫口道：“墨少，其實，周明富……”
墨修塵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鈴聲清亮悠揚，很是悅耳，他只是聽見這個鈴聲，還沒掏出手機來看，眉宇間的冰寒冷漠，就悉數退去，絲絲溫暖柔情，彌漫開來。
僅僅是他那樣的表情，已然似一把鋒利的刀子扎進了程佳心窩，她心頭血流成河，緊攥的十指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里去。
墨修塵看也沒看程佳，掏出手機，長指按下接聽鍵，清潤悅耳的聲音吐口：“喂，然然！”
“修塵，晚上我要加班，你不用來接我。”
電話那頭，溫然的聲音傳來，墨修塵眉峰輕皺，霸道地說：“不行，這兩天降溫，天太冷，你有什么沒做完的工作，可以拿回家去做，不許在辦公室里加班。”
“是車間工人加班，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要出貨，但臨時出了些狀況，我需要留下來加班。”
“出什么問題了，要不這樣，我讓阿鋒去幫你解決，他之前管理藥廠，應該沒有什么問題能難倒他。”
墨修塵這個重色輕友的男人，關鍵時刻，出賣起朋友來眼都不眨。
程佳站在他面前，聽著他和溫然講電話，心里真是說不出的滋味，他但凡對她有對溫然千分之一的溫柔，她也愿意為他付出全部。
電話那端的溫然聽見墨修塵那樣說，有些遲疑地問：“那樣不好吧，洛昊鋒前些天替你處理公司的事，今天好不容易才放了假，還是我自己加加班，把問題解決好了。”
她還記得那天在家里，洛昊鋒被墨修塵氣得要殺人的模樣，要是今天再讓他來替她加班，難保洛昊鋒不會和墨修塵這個沒重色輕友的家伙絕交。
“沒關系，我已經提前了一天給他放假，他也休息了一天，晚上去加會兒班，沒有問題的。就這么定了，我現在給他打電話，讓他去廠里找你。”
墨修塵說完，嘴角揚起愉悅的弧度，不等溫然回答，就掛了她電話，撥出洛昊鋒的號碼。
MS集團旗下的藥廠，不比溫氏藥廠的規模小，況且，聽溫然的口氣，也不是什么特別嚴重的問題，
洛昊鋒去幫他處理，應該不難。
至于重色輕友，出賣兄弟這個詞語，在墨修塵的心里是沒有概念的，他只要然然不那么辛苦，兄弟嘛，就是用來使喚的。
洛昊鋒不知是有感知，墨修塵找他沒好事，還是沒有聽見電話響，又或者壓根就沒有把手機帶身上，墨修塵聽著手機鈴聲一遍遍地響，那頭洛昊鋒也不接聽，他嘴角的弧度漸漸隱了去。
“墨少，你可以給覃特助打電話，他之前有幫溫小姐處理過事情，這方面更有經驗。”
程佳見墨修塵沉了臉，輕聲提醒。
墨修塵抬頭看她一眼，她的笑還沒形成，他又移開了目光，想了想，撥出覃牧的號碼。
程佳心下一喜，知道墨修塵聽進去了她的話。
這一次，手機沒有響到自己停止，響了兩聲，就被接起，覃牧的聲音傳來，“修塵，什么事？”
“工地上的事處理好了沒有？”
墨修塵身子靠進沙發里，俊朗的眉宇間爬上一絲慵懶，語調平靜地問。
“剛處理好，我正準備回公司。”
覃牧的聲音夾著隱隱地風聲，還有工地上的嘈雜聲，墨修塵薄唇輕勾，淡聲吩咐：“不用急著趕回公司，你現在去一趟藥廠，然然那里出了點小問題，你盡快幫忙處理一下，別拖到晚上加班。”
“……什么小問題？”
覃牧聽得不明不白，心中疑惑重重。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你到了那里，她會告訴你的。”
“……好吧！”
覃牧答應得并不情愿，但這不影響墨修塵唇邊的笑容擴散開來，只要能找到一個人去替他的然然加班，不管是阿鋒還是阿牧，都沒關系。
心情一好，他聲音也染上一分愉悅：“等忙完這陣子，你好好的休個長假，我這里還有些事，你趕緊趕過去吧！”
這叫什么，把人家覃牧當小孩子哄呢，說完，墨大總裁也不等著聽聽覃牧‘激動’或者‘感謝’的話，就徑自掛了電話，臉上的笑，說不出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