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抬頭看他。
他低著頭，英俊的眉宇被光影擋著，眸底的色澤，有些深，一眼，望不見底。
“他們是為了幫你，才進的集團？”
她輕聲重復他剛才的話。
最初的時候，她以為覃牧只是他的特助，在F市遇到洛昊鋒，也以為，他只是工作之余，和他關系不錯。
后來，才知道，他和洛昊鋒，覃牧，還有顧愷，四人是感情很好的兄弟，再后來，他告訴她，覃牧和洛昊鋒的身份并非一般。
那時候，她也沒想到，他們是為了幫他，才進的集團。
墨修塵眸底泛起一絲暖意，語氣低沉溫潤：“是的，他們是為了幫我，才進的集團。如果沒有他們，我不可能那么快扳倒肖文卿，不可能那么快換掉她的人。”
溫然沒接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墨修塵替她擦完頭發，把毛巾搭在一旁的架子上，牽著她到梳妝臺前，把她按坐在椅子上，拿過梳子，給她梳頭。
“雖然，嘴上誰也沒說什么時候離開，便我們心里都清楚，一旦扳倒肖文卿，集團不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會離開。”
“這些年，我其實習慣了阿牧和阿鋒在身邊，沒有血緣關系，卻勝過有血緣關系的親人，當初，我就告訴自己，這一輩子，只要他們用得著我的地方，不論刀山火海，我都絕不皺一下眉頭。”
“修塵。”
溫然看著鏡子里的男人，說不清為什么，她覺得，他的話，太過傷感。
墨修塵沖她笑笑，語氣里的情緒斂去一分，多了一絲暖意：“阿牧說，他這些年為我做牛做馬累了，要出去放松放松，還說，沒什么事，讓我不要打擾他。”
“誰讓你以前逮著人使勁使喚的。”
溫然笑著調侃，不希望墨修塵因為覃牧的離開而傷感，他表面看著冷漠，可內心，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
從洛昊鋒和覃牧他們對他的態度，就看得出來，嘴上抱怨，可行動上，卻是處處為他著想的。
墨修塵自嘲地笑笑，意有所指地說：“是啊，當初我不該逮著他就一個勁的用，才把他用跑了。”
如果他一開始不讓覃牧做那么多事，也許，他就不會這么快離開，之前，他還猜測著，他是不是喜歡沈玉婷。
或者，是阿愷醫院的某個護士，病人……
今晚，他終于懂了，覃牧喜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身邊的女人，他最愛的妻子，因為是他的妻子，覃牧才離開了。
他和覃牧那么多年的兄弟，他早該想明白的，他雖然對男女之事一直不熱衷，但他不是那種畏首畏尾的男人，若是他喜歡上哪個女人，怎么會不行動。
除非，那個女人，是他不能喜歡的。
他為了回避，甚至，為了忘記，寧愿選擇相親，在家幾天，他每天都在相親，可最終，沒有一個是他愿意相處的。
電話里，覃牧并沒有告訴他，他喜歡上了他的老婆，墨修塵卻在他說要出去旅游，放松的話時，忽然醒悟了。
他沉默了半晌，沒有挽留，而是讓覃牧隨時和他保持聯系，等他旅游回來，再聚。
離溫然生日還有幾天，顧家，就開始忙碌了。
對的，確實是顧家在忙碌，反而是墨修塵和溫然，每天依然是上班，下班，去醫院陪陪白筱筱，每天三頓，兩人一起喝藥。
日子，過得溫馨，平靜。
顧愷讓家里保姆大掃除了一次，雖然家里一直不臟，每天都在打掃，但他為了迎接妹妹回家，特別緊張。
又買了幾幅畫回家，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把二樓，那個空置了二十多年的房間，重新的裝潢了一遍。
以前，那個房間是兒童房，擺著他和父親買回來的各種女孩子的玩具，每年然然生日，他都買禮物，放在她屋子里。
如今，換了風格，少了兒童氣息，他特意問過溫錦，是按然然在溫家的房間裝潢的。
MS集團，洛昊鋒推開總裁辦公室門進來的進修，墨修塵站在溫然身后，彎著腰，一手抓著她的手，兩人一起握著鼠標，不知在看著什么。
“咳咳……”
他夸張的咳嗽了兩聲，才搖晃著手中的文件走進辦公室，“修塵，這是你要的數據，都在這里了。”
墨修塵對溫然說了一句，站直身子，看著洛昊鋒走近，接過他遞來的資料，一目十行地瀏覽而過，嘴上問著：“墨子軒手上的案子進行得怎樣了？”
洛昊鋒臉上閃過一絲茫然，繼而笑著回答：“他手下的人，已經連加了三天的班，不過，還沒拿出他滿意的方案，要做點什么嗎？”
“不用，上次的緋聞事件，他都沒有走，現在讓他走，多沒意思。”
墨修塵回到自己辦公桌后，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讓洛昊鋒坐下再聊。
“原本，我還想做什么的，既然你說不用，那就算了。”洛昊鋒無聊地嘆息一聲，又忽然身子前傾，趴在辦公桌上，狹長的桃花眼盯著墨修塵：“阿牧真的不回來了嗎？”
“他是那樣說的。至少，在他玩夠之前，不會回來。”
墨修塵淡淡地掃過洛昊鋒，垂眸，又盯著數據看。
“阿牧真是奇怪，突然之間旅什么游，他根本就不是那么浪漫的人，不會是在家相親幾天，沒有女人看得上他，受了刺激吧？”
洛昊鋒這話出口，墨修塵嘴角猛地抽搐了下，抬眼看著他：“你覺得，阿牧是那種沒有女人看得上的男人嗎？”
要是覃牧聽見洛昊鋒的話，不知會是什么表情。
“他是長得不錯，不過，和我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的，其實，我覺得我們四個人，應該我最早結婚才對，可偏偏……”
說到這里，洛昊鋒突然轉過身，看著不遠處的溫然：“溫然，你到底看上修塵哪一點的？”
“阿鋒，看來，你最近真的很閑。”
墨修塵瞇起眼，聲音，透著危險的信號。
不遠處，溫然埋首電腦的臉抬起來，對上洛昊鋒好奇的眼神，她挑眉一笑，不緊不慢地回答：“你問我看上修塵哪一點，我答不上來，但有一點，我可以回答你，修塵不論哪方面，都比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