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笑笑，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向車窗外。
覃牧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專注地開著車，過了片刻，溫然轉過頭，輕聲說：“覃牧，程佳昨天找過我，還跟我說了，墨敬騰的計劃。”
“程佳怎么會告訴你，墨敬騰的計劃？”覃牧眸底閃過一絲微愕，程佳怕是最恨溫然的，她一直覺得，沒有溫然的存在，墨修塵就會喜歡上她。
不過，那是她異想天開。
溫然斂了神色，聲音輕柔中，滲進一絲情緒，“因為我告訴她，就算我不能和修塵在一起，我也不會讓她得到修塵，所以，她怕了。”
程佳倒是有點自知之明，知道她其實沒有任何勝算得到墨修塵，她能威脅溫然的，也只有她那時發過的誓言了。
“她都跟你說了些什么？”
覃牧了然地點點頭，難怪。
程佳最在乎的是墨修塵，至于墨敬騰什么的，她自然不會永遠衷心于他。
“她說，我爸媽當年和傅經義之間的恩怨，墨敬騰也有插上一腳，并且，我當年被傅經義搶走，和墨敬騰也有關系。”
“程佳說的是真的？”覃牧驚愕地睜大眼。
墨敬騰和顧巖是年輕時就認識，兩人還是朋友，至少，顧巖是把墨敬騰當成朋友的。
溫然不太確定地蹙了蹙眉：“我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昨晚我問過我爸，他也很驚訝，他一直把墨敬騰當朋友，這些年，都快成為墨敬騰的私人醫生了，實在想不到，墨敬騰居然是那樣的小人。”
“程佳的話，雖然不能全信，不過，想要知道當年的真相，你可以去問問傅經義。”
覃牧轉頭看著溫然，溫和地說。
溫然淡淡地說：“傅經義不一定會說。”
墨修塵臨時決定的回G市，墨敬騰并不知道。
上一次，他回來，是程佳告訴了墨敬騰，他派人去機場接他，表面是接他，實際上，是怕他見了不該見的人，聽了不該聽的話。
墨修塵走出機場，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康寧醫院的地址。
車子上路后，他才慢悠悠地掏出手機，撥出溫然的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起，溫然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平靜溫婉，淡然如水，聽著那樣的聲音，墨修塵嘴角微微勾起，“然然，你在哪里？”
“我，在C市。”
溫然的聲音有些遲疑地傳來，隱約可聽出壓抑的情緒。
墨修塵聞言眉峰輕輕蹙了蹙，疑惑地問：“你怎么在C市，你家，不在G市嗎？”
那天她打電話說，要嚇唬程佳，他以為，她應該是在G市的，這冷不防聽到這樣的答案，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在C市上班。”
“你是怕我讓你請吃飯，所以嚇跑了？”墨修塵調侃地問，笑意又回到了俊臉上，話音微頓了下，說：“既然你在C市，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好，等有機會，我再請你吃飯。”
“嗯，這可是你說的，我記住了。”
掛了電話，墨修塵心念微轉，對前排的司機道：“師傅，返回機場。”
公寓的客廳里，溫然和安琳兩人窩在沙發里，一邊吃零食，一邊看電視。
今天溫然從G市回來，安琳得知她扮鬼嚇程佳的事，下了班，就不愿意回自己家，非要跟她一起回來，讓她講怎么扮鬼嚇人的，還說，她只是嚇唬程佳不夠，她要給她出主意，繼續整程佳。
可誰知道，安琳這么一個外表干練的美女老板，骨子里竟然喜歡追青春偶像劇，于是乎，什么程佳，都被拋到了腦后。
手機響起的時候，正好是廣告時間。
溫然放下手中的零食袋子，拿起手機，視線觸及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時，她雙眸驀地睜大，身旁的安琳好奇地湊過頭來，看清她屏幕上閃爍的名字，先是一驚，繼而催促：“然然，修塵給你打的電話，你快接啊。”
“哦。”
溫然心神有些恍惚。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修塵有可能來了C市，三個小時前，她接到他的電話，他那時應該是剛下飛機。
聽她說在C市，他只是調侃了一句，就沒有再和她聊，掛了電話。
按下接聽鍵的時候，溫然的心跳，有些不規則，她定了定神，輕聲開口：“喂！”
“然然，我現在C市機場。”
溫然的預感變成了真的，她捏著手機的手抖了抖，聽見自己的聲音充滿了驚愕：“你來C市做什么？”
回答她的，是墨修塵低沉愉悅地笑聲。
“然然，我餓了。”一串笑聲過后，墨修塵的聲音傳來，言下之意，是要她請他吃飯，他從G市來到C市，就為了一頓飯。
“在那里等我，我去接你。”
溫然的話脫口而出后，自己才驚覺說了什么，可是，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了。
墨修塵在電話那邊很愉快地答應：“好，我在機場這里等你，然然，你不用急，路上開車慢些，我多等一會兒餓不死的。”
“好。”溫然緊緊地抿了抿唇，忽略心頭如浪潮般翻滾的情緒，她的喜怒哀樂總是這么輕易地被他牽動，他一句話，就能讓她欣喜激動，卻又酸楚莫名。
溫然掛了電話，見安琳正曖昧地看著自己，她輕聲問：“安琳，我要去接修塵，你要不要一起去。”
安琳想也不想，立即擺手：“不去不去，你是要把修塵帶回家來嗎，然然，那我先回去了，至于程佳這個問題，我們改天再討論。你趕緊去接修塵吧，別讓他等急了。”
安琳說著，已經從沙發里站了起來。
溫然蹙眉，解釋說：“我怎么會把修塵帶回家里來，我和他現在已經沒有關系的了。”
“切，然然，你可別違心而為，修塵從D國追到G市，又從G市追到C市來，可見你對他的重要性，你趕緊去吧，別讓他久等了。”
溫然眸色變了變，安琳的話，觸動了她心底的某根心弦，她忽然想起修塵那次回來看她，后來去A市，那天早上，他對她說的話。
他說，然然，等我回來！
現在，他回來了，她的修塵，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