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愷猶豫了下，還是答應了方芷薇的要求。
當初，他提出分手的時候，心里多多少少，對方芷薇是有些內疚的。畢竟是他招惹了方芷薇，最后又提出分手，傷害了別人。
方芷薇帶顧愷來的，是一家才開三個多月的餐廳，確實不錯。
他吃過晚飯，沒讓方芷薇點那么多菜，也沒有怎么動筷子。
方芷薇找著話題，詢問他有關她同學父親的病情，顧愷告訴她，沒有把握，那種病，目前在醫學上，還沒有成功的例子。
顧愷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方芷薇看了眼他手里的手機，隨口道，“你今天沒有休息，沒有陪瞳瞳嗎？”
電話接通，白一一的聲音傳來：“喂！”
顧愷沒有回答方芷薇的問題，而是關心地問：“你和瞳瞳到家沒有？”
“到了，剛給瞳瞳洗了個澡，她這會兒正精神，吵著要給你打電話呢。”
顧愷聽見了瞳瞳在電話里喊著“爸爸，爸爸。”那稚嫩糯軟的嗓音，帶著小孩子的天真和興奮，隔著電波傳來，顧愷嘴角不自覺地就彎起了弧度。
他眼前浮現出瞳瞳對著手機的可愛模樣，心里也跟著泛起一層暖意，難道，有人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
“瞳瞳，該睡覺了，不要玩得太晚。”
顧愷和瞳瞳說話的時候，語氣自然而然地，就溫柔下來，那濃濃地父愛，看得對面的方芷薇心里說不出一陣酸澀。
“爸爸，陪瞳瞳覺覺。”
床上，瞳瞳搶過媽媽手里的電話放到耳邊，睡了一覺的她，這會兒精神好得很。
“瞳瞳，爸爸在工作，你不能打擾爸爸工作。”白一一眉心輕蹙了下，輕聲哄說。
顧愷聽見白一一的話，微一猶豫，問道：“瞳瞳，一會兒爸爸去接你，你今晚住爸爸家好不好？”
“好，爸爸陪。”
瞳瞳天天跟媽媽在一起，當然爸爸更稀罕。
“瞳瞳。”
白一一委屈地看著瞳瞳那燦爛的小臉，這個小白眼狼。
“媽媽不哭，爸爸陪瞳瞳，陪媽媽。”瞳瞳一抬頭，見媽媽委屈地看著自己，她眨了眨眼，連忙伸手，安撫地去摸媽媽的臉。
白一一哭笑不得地看著瞳瞳。
“瞳瞳，那爸爸先掛了，一會兒去接你。”
“好。”
瞳瞳很乖地答應，顧愷又說：“把手機給媽媽，爸爸有話跟媽媽說。”
方芷薇聽著顧愷講電話，嘴里的食物，忽然就失了味道。
心里蔓開絲絲苦澀，她抿抿唇，告訴自己不許難過。顧愷和白一一沒有感情，他們只是有一個瞳瞳，白一一親口說過，她不喜歡顧愷的。
“你先哄瞳瞳睡覺，她要是能睡著就睡，睡不著的話，我一會兒去接她。”瞳瞳把手機還給白一一之后，顧愷淡淡地吩咐。
“我會哄瞳瞳睡覺的，你忙你的，不用來。”
“我現在外面吃點東西，最遲，一個小時之后就能過去。”顧愷話音微頓了下。
“阿愷，你當初對一一提的條件，是不是收回了？”方芷薇見顧愷掛了電話，微笑地問。
顧愷收起手機，疑惑地問：“什么條件？”
方芷薇輕笑，語氣輕快地道：“你當初不許一一結婚戀愛的條件啊，今天上午，我本來是想找一一和瞳瞳玩的，結果，一一告訴我，她和跟她相親的那男的在一起。”
“哦，她媽媽替她說話，我就同意了。”
說起白一一相親的事，顧愷眸底劃過一絲不悅，白一一居然敢說那個張思銘比他顧愷好。
“原來是這樣，難怪，一一說她相親，我還奇怪呢。你也不用擔心，一一那么聰明的女子，她一定會找個對瞳瞳好的男人嫁的。”
方芷薇似乎很替白一一高興，說起白一一相親的事，她臉上的笑容特別燦爛。
顧愷切了一聲，不以為然地道：“就白一一那眼神兒，她能找到好男人，才怪。”
“阿愷，話不能這么說，我覺得，你是對一一有成見。你是不是還因為她父親當年偷走然然的事，一直怪她啊。”
方芷薇斂了笑，小心翼翼地看著顧愷。
顧愷聞言，臉色頓時就變了。
“阿愷，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問你的。你就當我沒說過，吃菜，吃菜吧。”方芷薇見顧愷變了臉色，眼里閃過一絲歉意，連忙夾起菜，放進他面前的碟子里。
顧愷眉頭皺了皺，神色有些冷，“你吃吧，我不餓。”
“你生氣了嗎？”
方芷薇歪著頭，輕抿著唇看他。
顧愷身子靠進椅背里，淡淡地說：“不錯，我是因為傅經義，一直討厭白一一。盡管我知道那些事跟她沒關系，但是，當年若非傅經義偷走然然，我媽媽也不會那么早就走了。”
“阿愷，對不起。”
方芷薇一臉歉意地看著顧愷。
顧愷斂了情緒，淡淡地扯動嘴角，“和你沒有關系，你不用道歉。”
因為這個話題，兩人間的氣氛變得有些怪異，方芷薇一個在人前優雅自信的女人，在顧愷面前，卻變成了一個小女生，不敢再隨便說話。
直到吃完飯，方芷薇和顧愷，也沒有再交談。
顧愷見她放下筷子，掏出錢包付帳，方芷薇連忙阻止：“阿愷，我來付帳。”
“不用。”
顧愷招手，服務員走過來。
方芷薇看著他把卡遞給服務員，付完帳，兩人走出餐廳，她才說：“今晚你都沒吃東西，還要讓你付帳，這樣吧，下次我再回請你。”
“一頓飯而已。”
顧愷滿不在乎地笑笑，朝停車場走去。
方芷薇和他并肩而行，臉上笑容溫婉而動人，“雖然只是一頓飯，但我欠著你的人情啊，禮尚往來，我也該回請你的。”
顧愷轉眸看她一眼，“以前你做過許多飯給我吃，那可比這人情重多了。”
“以前不一樣。”
方芷薇臉上的笑容微僵了下，很快，又恢復了溫婉，“以前我們在談戀愛，我是你女朋友，做飯給你吃，天經地義。可現在，我們分手了，我不喜歡欠著人。”
到了停車場，顧愷打開車門坐進主駕座里，方芷薇也打開副駕座的車門坐進去，他系安全帶時，淡聲道：“我們現在也是朋友，所以，一頓飯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