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薇垂了垂眸,再抬頭時,面上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輕輕地說:“我就不去了,阿愷,一一可不是她和瞳瞳兩個人,還有白阿姨呢。”
“是啊,不要胡說八道。”
白一一瞪顧愷一眼,不悅地說。
顧愷無所謂地笑笑,“不想搬去我家,就挑一套滿意的,我買下來送你。”
“我先走了,阿愷,你要和一一去看房子,看來這晚餐是不會吃的了,我一起帶走啦。”
方芷薇笑笑,走到茶幾前,提起放在上面的保溫飯盒。
“好。”顧愷沒有多余的話,只是一個淡淡地‘好’字,他面上雖然神色溫和,可是這個好字聽在方芷薇耳里,心里,卻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方芷薇提著保溫飯盒離開了之后,白一一皺皺眉頭,不忍地道:“顧愷,你真殘忍。”
“我這是為她好,長痛不如短痛。”
顧愷不以為然地反駁,說完,走進里面的休息間,關門之前,又轉頭對站在沙發前的白一一說:“等我幾分鐘。”
白一一撇撇嘴,坐回沙發里。
幾分鐘后,顧愷換了一身休閑衣服,從休息間里出來,對沙發里的白一一做了個走的手勢。
白一一起身,跟他一起走出辦公室,乘電梯下樓。
醫院停車場里,方芷薇坐在車里發呆,并沒有立即離開,看著顧愷的車在路邊停下,白一一坐進車里,她眼里的悲傷,迅速地蔓延開來。
“戲演完了,送我回家吧。”
白一一系上安全帶,轉頭,沖顧愷吩咐。
車子上路,顧愷淡淡地說:“剛才我說的話,是真的,你一會兒挑一套你滿意的。”
“買房子?”白一一驚愕地睜大眼睛,望著主駕座里的顧愷,他不是有病吧,給她買房子。
顧愷轉頭,眸光淡淡地掃過她,“是的,都是一些管理很好的小區,為了瞳瞳的安全,你必須搬家。”
“顧愷,你別忘了,你早上答應過我什么。”
白一一皺著眉頭,不悅地看著顧愷。
顧愷勾唇一笑,“當然記得,我答應過你,不嘲諷,不爭吵,不兇你,這和買買子送給瞳瞳有什么關系。你也別忘了,我是瞳瞳的爸爸,我有權利讓她過好一點。”
“我還要再加一條。”白一一抿了抿唇,霸道地說。
顧愷輕笑,像是聽了最大的笑話,“白一一,你以為,你想加多少條件就加多少條嗎?”
“不然我現在給方芷薇打電話,告訴她,剛才只是你請我演戲,為了讓她對你死心。顧愷,你對人家方芷薇始亂終棄就算了,現在還要這樣傷害人家,你說,她要是……啊!”
白一一一邊說著,一邊低頭,從包包里掏出手機,她剛揚起手機,準備威脅顧愷時,邁巴赫忽然打轉方向,在路邊急剎。
車胎摩擦地面,發出的尖銳聲響劃破耳際,白一一身子因慣性而重重地向前撲去,即便是系著安全帶,這樣的急剎,也讓她差點撞到。
“顧愷,你神經……”
穩住身子,白一一抬頭,破口就罵。
然而,她的罵聲沒出口,坐在主駕座里的男人就伸的過來抓過她的肩膀,將她用力拉向他,他傾身,低頭,另一只扣住她腦袋,溫熱的唇吻了下來。
白一一大腦里轟的一聲。
像是有炸彈炸開了一般,意識剎那被炸了個灰飛煙滅,大腦,完全是一片空白。
唇瓣上,是濃郁的男性氣息,如電流竄過身心般,酥麻一片。
狹小的車廂里,空氣仿佛被瞬間抽干,曖昧絲絲入扣,彌漫進車廂每一個角落。
白一一的怔愣和驚訝,造成了柔順和不反抗的假象,這讓顧愷不費吹灰之力,便如強盜似的撬開了她的牙關,長驅直入,攻城掠池。
直到顧愷把她嘴里的芬芳清甜全數掠奪,意猶未盡的撤離之后,白一一才猛然驚醒,她前一秒還呆愣的小臉,下一刻似能滴出血來,揚手,“啪”的一聲——
狠狠地一巴掌打在顧愷的臉上。
“顧愷,你混蛋。”
不解恨地又罵了一句,她喘著粗氣,解開安全帶,對他吼道:“開門,我要下車。”
顧愷眸光閃過一抹慍怒,抬手撫上被她打了的半邊臉龐,眼神犀利地盯著她,像只野獸盯著面前的獵物一般,氣息危險。
“一個吻換來一巴掌,白一一,這還真是你的風格。”
顧愷嘴角勾起一絲邪笑,“你剛才不是說,和我沒關系嗎,我只是讓你知道,你和我不是沒有關系,除了那一晚的意外,還有剛才,我吻了你。”
“你不要臉。”
白一一氣得小臉一陣紅,一陣白,眼里的怒意恨不能化為刀子,在顧愷身上戳出幾十個洞來。
顧愷瞇起眼睛,上身朝她傾過去。
白一一警惕地立即往后仰了身子,“你要干什么?”
“放心,我剛才被你打了一耳光,現在不會再強吻你。”顧愷話音一轉,語氣驟然冷了下來:“不過,這一巴掌我會記住的,白一一,你也記著,你早上答應了陪我演戲,就不許反悔,更不許用告訴方芷薇這種話來威脅我。”
“是你先勉強我的。”
白一一氣憤地辯解,這個混蛋,她根本不該答應他。
顧愷伸手過去,在她警惕的目光下,他只是拉過安全帶,給她扣上,然后坐正身子,收斂怒意,沉聲道:“房子,是我送給瞳瞳的生日禮物,讓你換一個好一點的小區,有什么不好的?”
“我不想換,更不想花你的錢。”
白一一倔強地,就是不肯接受。
顧愷轉頭,眸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的發動引擎,重新上路。
白一一低下頭,視線落在自己放在腿上的手指上,心跳的速度,還凌亂著,并沒有因為剛才那個吻結束,就平靜下來。
她唇瓣,也還是麻的,如果說那一晚的意外,是在她意識不太清醒的情況下發生,她記憶不清晰,那剛才這一吻,卻是清晰得,讓她想忘,都忘不了。
放在腿上的手情不自禁地抬起,想到什么,忽然又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