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覃清晴在書房工作的時候,墨梓奕再次來了她家。
聽見門聲,她轉頭看去,對上站在門口的他的目光,她眸底掠過一抹驚愕,下午他走的時候并不愉悅,怎么又來了?
逆光中,他眸色深深,俊美的五官上泛著一層涼意,好看的眉頭微皺著,似乎很不滿她還生著病,就這樣虐待自己。
“下樓吃晚飯。”
片刻的對視后,墨梓奕抬步朝她走來。
覃清晴轉過頭看著電腦,再有幾分鐘,就繪完圖了。
她手上沒有停下來,嘴里淡淡地說著,“我還不餓,你不用管我。”
“你繪的圖挺好的,正好集團缺人,過兩天病好了就去上班吧。”
“我不去。”
拒絕的話,不加思索的出口。
下一秒,覃清晴便感覺背后一陣涼颼颼。
“你是怕天天面對我嗎?”
墨梓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伸手把她拉了起來,逼得她目光與他對視。
覃清晴的呼吸窒了一下。
看著他銳利的眸子,她臉色變了幾變,蹙眉道,“你想多了。”
“別忘了,你可是集團三大股東之一……”
“誰規定大股東就要去上班的,我不習慣朝九晚五的生活,我想自己開工作室。”
“自己開工作室?”
墨梓奕并不意外她的回答,張明輝幾天前就告訴了他,覃清晴說她想自己開工作室。
“既然自己開工作室,那你這么拼命干什么。”眸光掃過她電腦上的繪圖,生著病都不忘工作。
他拉著她轉身就走,“先下樓吃了飯,過幾天感冒好了再工作。你的工作室想開到什么地段,離開了四年,你現在肯定對G市不了解,到時讓張明輝幫你找門面。”
說完這番話,覃清晴已經被拉出了主臥室,朝樓梯走去。
覃清晴聽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明白剛才還因為她不愿意去上班而語氣嘲諷質問的人,眨眼間,怎么就又不生氣,還要幫她找門面了。
她耳畔突然回蕩起回國那天,張明輝說的話。
大腦還沒做出決定,嘴上已經說了出來,“你打造的那天奢侈品牌之家不是還留著商鋪的嗎?租一間給我就行了。”
話落,不僅她自己驚訝。
拉著她走在前面的墨梓奕更是突然回頭。
因為他突然的停頓轉身,覃清晴直接撞上他胸膛。
心跳驀地亂了。
交纏的氣息里,男人凝著她的眸光轉深。
眼底的愕然那么明顯。
覃清晴下意識的上身后仰,手中掙扎不開,只能稍微的隔開點距離,不想被他的氣息亂了心緒。
“你知道那條街?”
半晌,他幽幽地問。
鎖著她的眼眸深幽犀利。
那是他親造的。
從他們分手,她出國三個月后,他就開始了。
覃清晴被他抓著的手又掙扎了下,聲音有些僵硬,“我回國那天看見了。”
“你去逛過嗎?”
他眸底的銳芒被一絲柔和替代,磁性的嗓音也似乎多了一抹壓抑的情緒。
不仔細聽,聽不出來。
覃清晴眨了眨眼,輕輕搖頭,“我回國第二天就回A市了,還沒有機會去逛。”
“那吃了晚飯去。”
“啊?”
一時間,覃清晴沒有反應過來。
怎么幾句話,就變成了這樣。
把他的話在心里重新回味了一次,確定他說的是吃了晚飯去。
她還沒想好是答應還是拒絕,墨梓奕已經勾唇笑了。
心情一下變得晴朗,“走吧,吃了晚飯我帶你去逛,這四年G市的變化很大,一會兒帶你繞一圈去。”
他說得清朗愉悅。
不同于剛才低沉的嗓音,卻有著撩人的魅力。
覃清晴受他的好心情感染,精致的小臉上浮出一抹笑,“好啊,反正我還沒逛過。小輝哥還說,我要是再過幾年回來,連家都找不到。”
墨梓奕笑出了聲,“他沒說錯,你再過幾年連家都找不到。我們這一帶本來也有規劃的。”
但他阻止了。
不僅阻止了上面想動對這一片的心思,還把其余幾幢別墅都買了下來。
這一帶,除了他們幾家外,都沒有別的人了。
相對于他父親墨修塵只想陪他.媽媽溫然的夢想,墨梓奕理想遠大。
他這幾年不僅把昊宸的產品遠銷十來個國家,成為福布斯榜上最年輕的前十名富豪,對自己的生活品質也是高要求的。
之所以買下這一帶其他的別墅,是因為他想打造一座城堡。
“有什么規劃?”
覃清晴詫異地問。
一雙眸子如夜空中的星辰般閃亮奪目。
墨梓奕看著這樣的她,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馨香,喉結微微翻滾,壓下腦海里閃過的某種念頭。
淡淡地說,“那都是之前的事了,等以后有機會再告訴你。”
“奕少,清晴小姐。”
樓下,傭人看見墨梓奕牽著覃清晴的手下來,眼里閃過驚愕,繼而欣喜的打招呼。
“阿姨,把飯菜端上桌吧。”
墨梓奕吩咐了句,便拉著覃清晴到餐廳,把她按坐在椅子上。
傭人很快的端了飯菜上來。
因為覃清晴感冒的原因,只有兩個素菜,并沒有肉。
“吃吧。”
“就這兩個菜?”
覃清晴看了眼桌上的菜,又轉頭看向餐廳門口。
等了一分鐘,也不見阿姨再端菜進來。
墨梓奕夾起一根菜心放進她碗里,云淡風輕地說,“你現在感冒不能吃肉。”
“你不吃嗎?”
覃清晴自己倒覺得無所謂。
但墨梓奕是喜歡吃肉的。
墨梓奕挑眉笑道,“一頓不吃肉沒關系。”
覃清晴聽他這么說,也不再說什么,低下頭專心吃飯。
一時間餐廳里沒了說話聲,只是聽見筷子碰撞碟子發出的輕微聲響。
可氣氛卻并不僵滯。
空氣里反而流淌著隱隱的溫馨。
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一樣。
從當初的決裂,到現在能平靜的坐在一起吃飯,墨梓奕和覃清晴都沒想過有這一天,還這么快的到來。
到底是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的,那份默契并沒有隨著四年的分開而消散。
當覃清晴放下筷子時,墨梓奕本能的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