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王說道:
“這個時候殺了他毫無用處,倒不如先將他留著。”
“宋慶舟畢竟是皇兄跟前的人,知曉宮中許多事情,有他在宮中幫襯著,也能省了我們不少麻煩。”
“至于他的命……”
獻王眼底閃過抹寒色,也不知道到底是對著他口中的宋慶舟,還是對著旁人。
“等到事成之后,他要是乖順,便留他一條狗命。”
“可他要是起了逆心,再殺他不遲。”
李廣延看了獻王一眼,倒沒想到他愿意留宋慶舟一命。
他原本想著以獻王的性情,被宋慶舟看到了他狼狽一面,定然不會留下宋慶舟的命。
沒想到他居然還愿意留他。
李廣延對于宋慶舟的死活不甚在意,宋慶舟雖然聰明可他惜命,尋常絕不敢對他們生出異心,而且有小徐子在旁盯著,宋慶舟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來。
獻王愿意饒了宋慶舟,他自然也不愿意節外生枝,對于獻王的決定沒什么不肯的。
李廣延說道:“父王既想留他,那便留著吧,只是他畢竟曾經背主,父王對他莫要全信,平日里有什么事情也防備著他一些。”
獻王目光微冷:“本王知道。”
獻王抬頭看著他,“對了,你剛才不是說有什么事情要跟本王商量?”
李廣延聞言說道:“是有關紅雁的。”
獻王頓了頓,沉聲道:“怎么?”
李廣延開口:“紅雁背主,將豐陽宮那位接回宮中,我原本留著她是怕她有其他用意,可沒想到她今日卻是突然從府中逃離前往了相府。”
“紅雁知曉我父子太多秘密,如今已然留不得,我已經派人前往相府取其性命,至于宮中這邊,豐陽宮那位留著終究是禍患,紅雁一死,他必定不肯善罷甘休,到時候若是蠱惑宗室那邊為難父王,也是麻煩一樁。”
“我特地入宮來見父王,就是想與父王商議。”
“眼下朝權皆在我父子二人手中,宗室那頭也空有名頭,咱們與其跟豐陽宮那位糾纏,倒不如干脆取了他性命,一了百了。”
獻王微瞇著眼看向李廣延,萬沒想到他入宮是來說這事,對著他沉聲道:“你不是說不能動他?”
李廣延回道:“此一時彼一時。”
“他剛回宮時,聲勢太大,那時父王傷了他恐會遭反噬,可如今紅雁背主,又與狄溯聯手,我總覺得他們還有別的算計,留著他太過危險。”
獻王說道:“可他若死,宗室那邊定不會干休。”
李廣延面露冷色:“那些人不過就是些披著皇室外皮,實則毫無用處之人,成王敗寇,只要皇位在我們手中,量宗室那頭也掀不起什么波瀾。”
獻王抬頭看著眼前站著的人,像是頭一次看清他一樣。
披著皇室外皮?
同為皇室之人,那些宗室的人如此,他這個獻王豈不是也一樣。
李廣延這般冷漠的談及那些人時,是不是在他心中,他這個便宜父王也同樣不過是個披著皇室外皮,能夠替他抵擋在前,為他所用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