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昀本就是擔心陳連忠此舉是皇后授意,怕影響后面查案。
見狄念依舊如常,也未曾因此就直接將陳家撇除在外,連忙松了口氣。
“我明白,那我先將人送去牢里。”
“只是牢中恐怕有些不夠了,他們這些人想要分開關押可能不行。”
這次一次性抓了太多的人,主犯次犯,朝廷官員,權貴子弟,還有一些與此事相關且之前曾經涉案其中,或是知曉一些細節之人,零零總總下來好幾百人。
好在都察院占地夠廣,而且狄念上任之后,辦事雷厲風行,每次一抓就是好些人。
都察院原本的大牢根本就滿足不了她的“需求”,因此擴充了好幾次。
可哪怕已經比以前大了五六倍,這次一次性抓了這么多人,都察院的牢房里依舊人滿為患,連帶著刑部和大理寺那邊還關押了一部分。
狄念翻了翻手里的冊子,聞言說道:
“將他們打散分開,跟之前的人放在一起就行。”
“至于牢中不夠……”
狄念想了想:“你去讓人把之前已經審查過的,身上沒什么疑點還有足以直接落罪之人,拎出來扔在一個牢里,其他地方也就騰出來了。”
“這事兒該抓的還沒抓干凈,去京外的那些人回來時估計還有一批人。”
“盡早騰出來幾個地牢,好應付那些人。”
柴昀:“……”
這是還準備抓多少人?
柴昀臉色青了青,卻也知道狄念說一不二,他連忙應聲下來。
狄念看了眼天色說道:“我要去一趟大理寺,審問關在那邊的人,都察院這邊你盯著一些,那些個不甚要緊的人讓院中的人審了就是。”
“陳三是個軟骨頭,應該差不多吐干凈了。”
“倒是那個覃染是個硬骨頭,將他掛起來先滴滴水,等我回來了之后再繼續審。”
狄念口中的“滴滴水”是指都察院的一種刑罰。
將人身上劃上細小的口子,不致命,也不會流太多的血,然后直接放進鹽水之中浸泡,再掛在高溫的房間里面。
看著好像沒什么大不了的,也不像是其他酷刑又打又傷鮮血四濺,可這個卻是極為磨人,屋中溫度極高,掛上一會兒便會汗流浹背,然后再劃開傷口,再浸鹽水,每隔兩盞茶的時間一次,如此往復。
傷口難以凝結,汗水,血水,鹽水混著淌過那無數細小傷口時,就跟螞蟻在上面趴著一樣,既癢又疼,幾乎能磨得人瘋狂。
柴昀當初第一次見狄念用這刑罰的時候,還覺得她太過兒戲。
可當瞧著那被打的皮開肉綻都不肯開口的犯人,只不到一個時辰就慘叫著求饒,將他知道的吐了個干干凈凈之后,他就知道了這刑罰的厲害。
柴昀想起那個覃染一直不肯開口的模樣,心中生出幾分憐憫來,連忙道:
“大人放心,我這就去。”
狄念對柴昀辦事還是挺放心的,這人雖然算不得出眾,也不是十分聰明,可勝在聽話而且辦事也穩妥。
她不管想要做什么,只要一句話吩咐下去,柴昀就能辦的妥妥帖帖的,從沒出過差錯。。
所以交代完了都察院的事情后,狄念也沒留著,直接出了都察院乘了馬車就去了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