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卿心中一沉,不僅沒因為言耀的一再退讓而高興,反而滿是陰霾。
這言耀雖然比言琨看著要好說話一些,可活了數十年,又能在言家掌權之人,既然能喝住言琨,還能讓他有氣不敢發,擺明了地位遠比言琨要高,修為也比言琨出眾。
這般人,歷經世事見識太多傾軋,怎可能是心善仁慈之人?
言琨尚且知道將他們放了之后,可能會給言家招來滅頂之災,可言耀卻肯將他們留下來,只是讓他們去言家“做客”數日,而且像是根本不怕這數日之后,朱家和酆家甚至他們身后的宗門追究。
言耀這般有底氣,再聯想著之前便有傳言說言家那位閉關的老祖宗快要突破的事情。
姜云卿心底便有了猜測,言家要這六道石睛象定然和那老祖宗突破有關。
而言耀恐怕是忌憚她和君璟墨修為上的古怪,也怕他們身后宗門,不想將他們得罪死,便想用拖字訣。
等言家那老祖宗突破,言家有個破虛境的強者之后,自然不懼朱家和酆家,甚至對待宗門也能有所底氣。
姜云卿緊抿著嘴唇。
如果她和君璟墨當真是上三宗的人,言耀如此退讓,他們自然就順著臺階下,只不過是去言家呆上幾日,實在沒必要和言耀硬碰硬打這根本就沒有勝算的一仗。
可他們不是。
那宗門的身份不過是他們糊弄出來,哄騙朱卓他們的,而他們又是從西蕪而來,她身上又有拓跋族的涅火金蓮,甚至背負著拓跋族的傳承。
當初焱陽就說過,不到破虛的強者是看不穿她身上偽裝的。
可言家那個老祖宗卻即將破虛,更不知曉有些什么神通手段。
萬一被他察覺到她和君璟墨身上異常,牽扯出涅火金蓮和拓跋族的事情,甚至被人拆穿了身份,知曉他們是從西蕪而來。
到時候言家絕不可能放過他們。
而他們此時去言家,無疑就是羊入虎口。
更重要的是,等言家老祖宗突破后,朱卓和酆思煜自有他們家族的人去討要,可她和君璟墨卻根本不是宗門的人,到時候誰去幫著他們和言家交涉讓他們放人?
姜云卿心中明白,跟言家握手言和是絕無可能了。
她在心中道:“焱陽,準備好,等一下一旦打起來記得幫我護著璟墨。”
焱陽也知道姜云卿的心思,低低回了一聲。
而姜云卿面上卻直接露出惱怒之色,緊緊握著手中短劍冷聲道:
“跟你們回去,你是在做春秋大夢嗎?”
“誰知道你們言家是不是在哄騙我們,等去了言家之后再將我們趕盡殺絕。”
“他堂堂臻境之人,都能用偷襲的手段來對付我們,我可不敢相信你們言家的人能言而有信,更不敢跟著你去你們那虎狼之窩。”
姜云卿直接橫劍在身前,寒聲道:
“要么你現在放我們走,此事便一筆勾銷,我答應不追究言家。”
“要么,那就戰,我倒是要看看威名赫赫的言四爺到底有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