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的是男人暴露在微光里以及一聲驚駭人的槍鳴。
那一枚子彈幾乎是擦著靳天的耳邊過的,直直的射破一個價值百萬的花瓶,鉆入墻壁里,那一塊有細細的裂縫炸開來。
花瓶砸下來的破碎聲,四分五裂,尖銳而刺耳。
靳天睜大眼睛往后看去,差那么點距離子彈就可以鉆入她的眉心,對方對她有殺意卻又手下留情,可見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也可以看出他的槍法有多么的精準,子彈的威嚇都好像是長了眼睛的那種。
靳天沒被嚇到,可九爺卻對著座椅上的男人低吼了一聲,似乎十分不滿他的舉動,一人一獸眼神幽寒的能讓四周的空氣凝結成冰。
真的就如同靳天料想的那樣,與赫連治城的見面方式會和初遇靜小哥哥的時候很像。
靳天很淡定,穩住,不慌。
我們的原則是什么呢,不要臉,堅持不要臉,絕對不要臉。
在死亡的邊緣瘋狂試探。
只要浪不死,就往死里浪。
回過頭來,靳天的目光落向座椅上的男人。
男人中年的年紀,看上去卻只有三十歲左右,沒有怎么刻意的去保養,長期鐵血剛毅的面容竣美如刀削斧刻,歲月讓他成熟而魅力吸人。
深邃的五官寫滿沉淀下來的故事,一雙暗金色的眼睛能冷顫人的靈魂,射過來的時候就好像要將你刺穿,如有實質。
他一身黑色的西裝,襯衫也是黑色的,氣場強大都彌漫整個書房,甚至能影響到書房外守著的門衛。
西裝上有銀色的胸針,形狀是黑豹模樣。
他手里的槍口是對著靳天的,另一只手隨意的將手帕丟到桌上,動作慵懶間蘊含了殺氣。
不得不說父子倆真的很像,相似度占了八成,可見基因影響的霸道性。
若是赫連治城和赫連梟獍兩人站在一起,走到外邊,很容易就叫人誤以為兩人是兄弟,而不是父子。
赫連治城的白發占了發間的一半,可是他的面龐又不怎么顯老,所以讓人產生一種他是去染了發的錯覺。
靳天是不帶怕的,她冷靜自若,甚至表情相當輕松,敏銳的視線讓她注意到了赫連治城的一個萌點。
就是袖口下邊若隱若現的發帶,發帶綁成了蝴蝶結的樣子,經過時間的磋磨,已經白到慘淡的樣子了。
這讓靳天想起了赫連梟獍跪下來對她解釋的時候說過的話。
母親難產而死,父親恨他入骨。
赫連治城怨恨赫連梟獍的出現帶走了他的愛人。
靳天想,赫連家的癡情應該是遺傳的吧?
靜小哥哥是恨不得黏她身上了。
二十幾年,甚至有可能是三十幾年,赫連治城都將蝴蝶結發帶圈在手腕上,不顧其他人怪異的目光,可見愛的足夠深沉。
這密布發間的白發,也是二十幾年前一夜的白頭吧。
靳天沉吟了下,覺得自己有必要緩解一下父子倆之間的冷硬,疏離。
她從九爺的身上下來,然后闊步靠近赫連治城。
見此,九爺有些不安的焦慮,時不時的就要沖自己主人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