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男人離開,她才慢慢的站起來。
一張俏臉煞白,瞳孔緊縮,整個人因為極大的震怒而呈現出了不自覺的扭曲。
死死的掐著拳頭,指尖都掐進了肉里,也沒辦法控制住簌簌發抖的身子。
她以為自己只是庶出,庶出已經讓她難以忍受,她這么端莊高雅尊貴,明明就該是嫡出的姑娘。
現而今,這對狗男女的所作所為告訴她,她不但不是嫡出,連庶出都不是,她不是爹爹的女兒,她竟然不是爹爹的女兒,而是,而是……
娘親與野男人胡亂,胡亂……
她竟然是一個野種!
蘇恩重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如此的悲憤,震怒!
這個認知,顛覆了她的整個世界。
她帶著渾身翻涌的怒意,好像一具僵著的尸體,一步一步踏入了廂房內。
陳姨娘一翻巫山云雨,雷得手指頭都不想動,衣裳都還沒整理,想要靠在那里休息一下,不想,陡然看見自家姑娘走了進來。
當下雷劈震驚。
所有慵懶的回味瞬間拋到了九霄云外,忙不迭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裳,扯出一抹尷尬的笑問,“恩,恩兒,你,你怎么在這?”
蘇恩重看著自己衣衫不整的娘親,眼眶一下變得如血般腥紅。
娘親是相府的姨娘,她還想著跟爹爹撒嬌下,讓爹爹扶她作夫人的,娘親怎么能如此不檢點,怎么能如此下作,怎么能毫無廉恥的跟寺廟里的臭和尚鬼混在一起!
怒極而笑,一步一步走過來,盯著自己的娘親,嗓音尖銳而竭嘶底里,“我怎么在這?你說呢,你怎么在這?嗯?娘親你怎么在這?”
“娘親累了,在這,在這休息一下。”
陳姨娘也不知她聽到了多少,只能胡亂的一句遮掩。
蘇恩重一步一步的靠近,嗓音有著濃郁的嘲諷和陰鷙,“休息一下?娘親休息一下,需要跟一個野男人顛鸞倒鳳?”
陳姨娘俏臉一白。
這么看來,恩兒是全都聽見了。
聽見也罷,反正她也大了,也該知道,誰才是自己真正的父親。
當下冷冷道,“那不是野男人,那是你的親生父親!”
蘇恩重原本還殘留著一絲絲希望的,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是娘親跟野男人困覺說出來的胡話!
她不會是野種!
不會!
可是,陳姨娘的這一句話,徹底打破了她最后的一絲幻想。
整個人如墜深淵,嗓音陡然拔高,“我才沒有這樣的父親,我的父親是相爺,是西夏國堂堂右丞相,這樣一個野男人,他憑什么做我的父親,憑什么!”
蘇恩重竭嘶底里,整個人陰鷙扭曲,扯著脖子發出了靈魂的拷問。
陳姨娘聽見她口無遮攔左一個野男人,右一個野男人,也生氣了。
她在相府委曲求全十幾年,相爺從來沒有關心過她,她忍辱負重為了誰,還不是為了讓這死丫頭有一個好前程。
她口口聲聲的野男人,不但是她的親爹,還是這么多年來,給了自己無數慰藉的男人,哪容這死丫頭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