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饒是金主爸爸褚辰身經百戰看透人情世故,也仍舊忍不住有些懵逼。
面對何槐大師殷殷切切的目光,他嘴唇蠕動兩下,還是叫大師失望了。
他是真的沒明白何槐大師的意思啊!
想了想,看了看被何槐拎在手里如同菜籃子的親兒子霍則,想了想她剛才的話,于是試探道:
“出外勤……出外勤的話,是要我來安排車嗎?沒問題啊大師!”
何槐:……
有點沮喪——出外勤居然也在支票承包范圍內嗎?
看何槐垂下眼睫不吭聲,向來八風不動的褚辰難免有些無措。
他猶豫一下,又小心問道:
“莫非是要安排些人手幫忙?可以啊大師,這里一切您說了算。”
說完看了看何槐依舊沒什么變化的神情,他不禁有些著急了——哎呀這有本事的人,心思果然是難猜的很!
他于是又道:“如果需要準備什么法器的話,請盡管安排!”
何槐心中一陣氣苦!
這個金主爸爸是傻子么?!都說了出外勤出外勤!
她黯然嘆了口氣:“不,沒什么,我只是想說,你們要是愿意跟著的話,就安排車一起吧。”
算了算了,一千萬也夠了。
她只是,只是有點不滿足……唉,膨脹了膨脹了。
她轉身就準備出門,卻聽這時身后有人弱弱的說道:
“出外勤……最重要的不是補貼嗎?”
作為一個每周都在出外勤的助理,他……他最看重的就是這個啦!
趙良玉不好意思的說道。
——終于有人提起這個了!
何槐心中一激動,腳底下就更快了,倏忽間就出了大門。
不過,就算隔了那么遠,但是因為她的注意力還都集中在金主爸爸身上,因此也就還是聽到了他的回答:
“當著大師的面兒,你胡說什么?大師這樣的品格,看重的根本不是補貼……你呀,到底是凡夫俗子,太庸俗了!”
“你看大師,聽到這話都不愿意留下來。”
褚辰嘆口氣,想想大師也是趙良玉請來的,于是還是放緩語氣,和聲說道:
“這種市儈的話,以后不要說給大師聽了。”
趙良玉想了想何槐的本事——這樣的大師,其實根本不缺錢吧?
果然,是他太庸俗了。
他羞愧的低下頭來。
眾人呼啦啦出了門,包括還沒恢復精力的李大師,這會兒也被弟子們攙扶著,不錯過這樣一個見證內地大師本領的機會。
到了門外,卻見何槐大師還沒走遠,反而貼心的站在門口——
不知為什么,她手里原本拎菜籃子一般拎著的霍則,這會兒看起來仿佛拎垃圾袋了。
而且……大師的氣場為什么那么深沉又沮喪?
好像喪失了所有力氣。
褚辰最先緊張起來:
“怎么了?莫非對方很難纏?”
何槐卻抬起頭來,目光看向遠方,神情中是說不出來的堅定——
“放心,無論如何,我得把她收拾了!”
外勤補貼沒戲了,她必須得讓女鬼把那些靈氣吐出來!
這一刻,一股肅殺之氣縈繞她的周圍。
褚辰和李大師對視一眼——
害霍則的,果然是個很難纏的家伙!
豪車一輛一輛緊跟著出發,呼嘯著出了別墅區,馬上即將風馳電掣起來——咳,時間不太巧,如今已經是下班高峰期了。進入主干道后,司機們只能謹慎的降速,溫柔的融進車流中,慢吞吞的龜速挪動著。
保姆車的車廂中,霍則被小心的放在固定床上,何槐,褚辰,趙良玉還有李大師則坐在兩邊,神情嚴肅。
“咱們……要去哪里?需要提前做些準備嗎?”
何槐面無表情:“我從霍則那里看到了他出事的地方,但是不知道名字,你讓司機往那個農家樂開就行了,感應到地方后,我會說的。”
至于做些準備……做什么準備?
何槐大師隨口道:
“不用準備東西——啊要不然給我準備點午飯吧,吃飽了我會更有勁兒。”
李大師:天吶功力居然這么深厚,做事都不需要帶法器?
褚辰……褚辰看了看趙良玉。
趙良玉立刻拿起對講機,安排好了午飯。
別墅里,一輛帶著簡單灶具和食材的車子,載著廚師們出發了。
看著趙良玉對他說:已經安排好了。
褚辰心中又是一陣感嘆:大師……果然是真本事,根本不愛錢財俗物。可惜了,作為半個生意人半個政客,他其實還是覺得喜歡錢財的人更好交流。
唉,境界不一樣啊。
他沉默下來,對霍則的未來充滿希望。
車子出了市區就一路狂奔,到達那個花草蔥郁的地段時,何槐已經吃完了最后一桶牛肉飯。
她滿意極了。
下了車,迎面就是馥郁芬芳的桂花,深深吸一口氣——啊呀呀!
其中,李大師的神情最為陶醉——在港島,綠樹大都集中在海港不遠處的山上,別墅區那邊倒是不少,問題是……他還沒本事買那里的房子呀!
因此,此刻的景色,確實叫他有一兩分陶醉。
不過陶醉歸陶醉,他也沒忘了正事兒,此刻拿著一個古舊的羅盤來來回回轉了兩圈——
“這里風水不錯,地氣極佳,并沒看出什么異常來。”
說罷還嘆口氣:“你看這桂花,看起來多么好看,多么有品格!”
何槐:……哼,這種開花小的都看不見的桂樹,有什么了不起的?╭(╯╰)╮
李大師說完,卻發現眾人的眼神都集中在還沒開口的何槐大師身上,于是心中又是一陣酸楚——也是,這年頭,在第一名身邊,他這第二名哪里有生存的空間呢?
他于是跟弟子們退到一旁,也目光灼灼的看著何槐,試圖能見證一些了不得的術法。
必要時,他雖然還沒恢復過來,但是他的好寶貝羅盤也可以助何槐大師一臂之力!
李大師忍痛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然而卻見何槐上前一步,雙手做出一個向兩邊拉開的姿勢。
隨著她的動作,眾人只覺得眼睛一花,眼前的場景立刻就大不一樣了!
只見一棵棵桂花樹仿佛畫卷一般被人撕開,露出里頭光禿禿的墳包來。
一座接一座,如同連綿起伏的小山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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