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德臉上貼著黃符睡的香噴噴一夜無夢,但是群里卻又一次熱鬧起來:
這是虛假物流吧臥槽,我在門口蹲了十分鐘,大半夜的一個人影都沒有,怎么就顯示簽收了呢!
蹲守在門口的項城忍受著外頭的低溫,一邊不滿意道。
這么6?
送錯了?
問問客服,得給個說法,不行投訴去。
他氣哼哼的關門回房間,狠狠打了個哆嗦,這才感覺到暖氣的溫度。
正打開手機,準備找客服問個清楚,然而眼神一晃,卻看到客廳茶幾上多了個不該有的東西。
一個小小的盒子。
輕飄飄的,仿佛里頭沒有任何東西。
但是項城心里卻突然有了個奇怪的念頭——
這,該不會就是他的快遞吧?
可是他一直蹲在門口,沒有任何東西進來啊,這是怎么送貨的?!
此刻,他直接用手撕開了盒子。
盒子里靜悄悄躺著兩張符咒。
一張是白天為了支持景神特意買的最便宜的清心符,這個符白天群里差不多人人都買了。而另一張,就是晚上景神親自推廣后他又買來的安眠符。
項城是某家私企的財務,前段時間年終盤點,讓他壓力倍增。同時他今年身體狀態也不太好,睡眠一直不佳——算下來,有差不多七八個月,每天晚上只能淺睡三五個小時了。
睡眠不足,導致他白天也容易精神恍惚,以至于年終盤點時賬目總是出錯,上頭已經點名好幾次了。壓力倍增的他越發睡不著覺,如此惡性循環,他如今才三十歲,已經覺得自己要禿了。
因為精神憔悴,這兩天出門時,對門的大媽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想想也是,大好的年輕小伙子身材干瘦,臉色蠟黃,眼袋深深……也是帝都這段時間比較安穩,不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癮君子呢!
今晚買這個398元的安眠符,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畢竟各種方法都嘗試過了,只有安眠藥頂用。
可是那玩意吃起來副作用太大,夜里吃了,他白天能蔫一整天!
所以,為符咒花錢,也確確實實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話說回來,按如今社會人的價值觀,除非是實在沒有辦法,否則誰也不會輕易為這種東西花錢吧!
盒子已經被打開了,里頭安安靜靜躺著兩個密封袋,袋子上簡陋的標簽,寫著符咒的名字。
項城打開那張安眠符的袋子,伸手往外一拿,就感覺到上頭的顆粒了。
真……真垃圾啊。
他無語的把照片拍到群里,時間對這符咒的吐槽居然壓過了這詭異的快遞——
這賣家也未免太不走心了吧,一張紙我花398買,他難道都不舍得批發點好的符紙嗎?
我感覺景神這次的推廣有點風險景神
,是不是欠人家的人情要還啊。
然而并沒有人回答。
再看看時間,已經凌晨3:30了。
而項城突然反應過來——所以這個快遞的究竟是怎么送過來的?
自己在門口蹲了那么久,都沒動靜,一回頭他就出現在屋子,不知道的,還以為碰到什么靈異事件呢,可偏偏又想不出來理由……
他百般不解,然而明天7:30還要起床去開早會,此刻再糾結,也只能將手機扔遠一點(因為聽說藍光會影響睡眠),想了想,又把那張符紙拿著,一頭鉆進被窩了。
——明天一定要告訴他們,這家店的質量很渣……
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此刻,西昌龍庭2單元18棟18層1818號洋房里,140平方的大房間,客廳已經被一堆堆的小盒子占滿,旁邊堆著幾個箱子,里頭是一張張黃符,都分別用一次性密封袋裝著,上頭用標簽分類,也好方便大家來認這魔鬼一般的筆觸——
簡稱,瞎畫。
畢竟,作為一棵大槐樹,何槐會個毛線的畫符……就算她能畫,那小鬼們也不能碰啊。
黃紙是十塊錢一捆買來的,畫符用的朱砂……沒有朱砂,就是紅墨水,9.9買一送一包郵還送字帖的那種。
上頭的字符……那就是抽象派的線條。
一氣呵成,毫無滯澀,相當具有亂七八糟的美感。
但是沒關系,黃符只是個載體,主要靠的是符咒上頭的靈氣,有針對頭部的,臉部的,還有肉體或者魂魄上的……
價錢越高,靈氣耗費越大——
也虧得何含何章這會兒不在,不然這一箱子一箱子的靈氣,抵得過她努力一個月的量了,豈不是要哭死。
唉,一次性失去一坨靈氣,阿槐大人也不是不心痛的,她也是為了這個家嘛!
再等等,等到寒假開始,他們的輔導班也上完了,何含何章還可以做客服,叫這兩個不配有姓名的去跑腿呢。
鬼們:……
三個鬼此刻在屋里里顯形,黑黢黢的那個女鬼,是曾經作為阿槐一書封神一份子的燒死鬼李靈靈,她同時兼任著網店的店長與客服與打包員。
本來還叫了那個有點香的岑寧,結果她剛在酆都城開了一家舞蹈培訓班,實在是做不了這個。
何槐只能放棄啦!
其他兩個隨便叫來的孤魂野鬼暫時還不配有姓名。
他們是兩個大老爺們,一個是客服小甜甜,一個是客服小親親,大多數咨詢服務,都是由他們來做的。
此刻,自動打單機正“呲呲呲”出著單子,而小甜甜和小親親則一個對單子報名,另一個負責找出來打包,簡單的流水線家庭式作坊就形成了。
新店開業,就讓他們打包到深夜,證明生意確實是好,大家工作起來也更有干勁兒——
李靈靈百忙之中回頭看了眼屏幕,不由抽了口氣——
“這個推廣的水平相當不錯,才一天不到,銷量居然都破萬了……”
最主要的是,很多人買的都還是好幾張呢!
至于店老板阿槐大人——
何槐正追著一部虐心的韓劇,捧著熱氣騰騰的麻辣燙陷入絕癥虐戀的情感之中,整個人全身貫注,完全分不出心思來給旁邊忙碌的景象中。
但是阿槐大人覺得:她白天也折騰一天了,所以晚上輕松一下是很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