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頭是病。
失眠也是病。
肥胖同樣是病。
而世界上，恰恰“病”這種東西，不以錢的多少來衡量治愈率。
有錢人不長痘嗎？不長斑嗎？
錢的作用，只是把概率降低一點。
陳金南的錢不多嗎？
可他挺著大肚子的時候，可沒辦法用錢來保護自己的妻子兒女。
褚辰不夠有錢嗎？
他兒子躺在床上一步步走向死亡時，他同樣束手無策。
由此可見，錢這種東西，必要時是完全可以付出一部分的。
比如攬月城的開盤。
八點鐘，開盤時間已經到了。
天剛亮起來，售樓部依舊冷冷清清。
曾經的金牌銷售看著門口寬敞的停車位，不由嘆了口氣。
然而就在這時，從遠處居然慢慢開過來一輛車。
不，后邊還有一輛。
所有員工都精神一振。
還有一輛！三輛了！
保潔阿姨杵著拖把癡癡站在門口，然后仿佛打雞血一般拿著干拖把在地上使勁摩擦——
“好多車啊！可不能讓地上有水……”
售樓部的一眾員工也激動的心臟狂跳：“阿姨快擦……”
這么多車，難不成都是到這里來的？！
辦公室里，站在窗戶邊的陳金南笑了笑：“老朋友們都來了。”
開車來的都是一眾老總們。
車倒是不多，陸陸續續八輛，但是帶著司機帶著助理帶著家里人……一時半會兒的，這售樓部仿佛也熱鬧了起來。
大家好像對樓盤沒什么興趣似的，此刻只顧在售樓中心游蕩，仿佛一頭頭豬崽，哼哼哼的半天找不到重點。
然而大家溜達半天——
“老張，發現什么沒有？”
“太隱蔽了，什么都沒發現。”
“這是不是騙咱們呢……這里沒感覺出來什么不一樣的。”
“也不值當啊，千八百萬的，能治好我的病，叫我別有那么多亂七八糟的肥胖并發癥，我情愿花錢啊！”
“這倒也是……唉，我上個月帶媳婦出門被人家拍到微博上，都說我太太認了干爹——我們倆那可是正經談對象的！不就是禿頭顯年紀大嘛！那時候我就想啊，能讓我把頭發長出來，我情愿給人家一千萬！”
這位捋了捋自己的一頭青皮毛茬兒，憤憤不平。
他也是灑脫，謝頂后直接都不做偽裝，光頭剃好一了百了。原本想著要禿頭一輩子了，沒想到那天隨意把陳金南送的符紙塞兜里，頭皮就開始熱了！
好家伙，他踹兜里一個星期沒扔，硬是長了毛茬兒了！
所以，陳金南一說這是大師手筆，他立刻就信了。
然后再提到這個大師欽點并參與改造的樓盤……
這不，他一大早就來了。
脫發有符紙，但是長住這里延年益壽，那可才是根本呢！
總之，脫發軍團和失眠軍團是來的最早的。
后邊陸續又來了十三輛車，這都是減肥軍團和祛斑祛痘美容軍團的。
但是售樓部的員工們卻有點郁悶。
來的都是上過財經新聞的大老板，但是他們聊天聊的神神叨叨的，偏偏就是不提買房的事兒……
售樓部上個季度的金牌銷售員上前一步：“請問大家有什么需要我介紹的嗎？”
話音剛落，一位胖嘟嘟挺著大肚子的老總趕緊招手：
“過來……我問啊，們這樓盤，全程是那位大師參與的吧？”
金牌銷售員一愣，隨即說道：“是的，港島的李玉鯤李大師欽點，全程參與改造，并且還為了能在這里有房產，特意辦了大陸居住證……”
一邊說著，一邊琢磨著——
這位港島的李大師這么厲害的嗎？居然能吸引這么多位大老板……
誰知這個回答卻并不能讓眾人滿意——
“我們都是們老板的合作伙伴，大家心里都有數了，怎么還不肯說實話呢！”
銷售員：？？？
對方摸了摸過于肥胖的肚子，不滿道：“李大師不是們應付普通客戶的說辭嘛，我們不在乎這些虛名，只看效果——我聽說一期的別墅區，這會兒已經給何大師安排上了？”
售樓員一陣懵。
別墅區是安排了一位姓何的沒錯啊，可是簽字時她看了，那不是一個年輕小姑娘嗎？什么大師不大師的……她還琢磨著是老板的什么人呢！
“是……是有一位姓何的沒錯……”
她茫然的講。
然而下一刻，大家立刻就來了精神：“快快快，跟我說說何大師是那棟樓，我身體不好，得住的近一點……”
“不要臉的，昨天朋友圈里爬山是假的嗎？我就不一樣了，我糖尿病……”
“我這個血壓很危險啊……”
大家吵吵鬧鬧的，很快就擠到了沙盤前邊。
然而隨著紅外線燈指明位置，大伙兒就郁悶了——
“還沒開放是什么意思？”
銷售員如今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主場，此刻不慌不忙的解釋道：“別墅區咱們這次還沒有開放買賣呢。但是大師說過了，圍著湖的這一片，是小區最最好的地段——大家可以看看，別墅區里，也只有大師的位置離湖最近。”
大家伙兒看著湖邊一棟棟高樓，不禁沉默了。
片刻后，有人破口大罵：“老陳那個不要臉的，湖邊這么好的地方，非得安排這么多房子——蓋別墅洋房還能虧了他嗎？我又不是不給錢！”
都是“總”字頭的了，很多人都不住高層很多年了，沒想到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還得上趕著買樓房……
“對，太不要臉了！”
大伙兒沉默片刻，齊齊咒罵，順便把想要的樓層選好了。
銷售員：……
她看著上來幫忙辦手續的同事們，大家臉上都是一樣的茫然。
此刻，阿槐大人也在為樓盤營銷盡一份心力。
她在朋友圈里轉發了。
刷到這條朋友圈的孫景：……
刷到這條朋友圈的何老頭兒：……
刷到這條朋友圈的舍友們：……
盧芳芳哭唧唧道：“阿槐一上來就售樓，這個我實在支持不動啊……”
李穎倒是爽快：“阿槐我看那個地段好偏啊，既然覺得好的話，要不我買一套吧，反正我家樓多，再換個地方買一套也無所謂。多少錢一平方？兩萬差不多吧？”
何槐：“內部價可以給算十萬。”
李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