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槐在人來之前偷偷跑了。
沒辦法，她突然想起來，自己的駕駛證是假的，所以還沒聯網——畢竟時間緊張，也沒來得及動用手段，這會兒如果被查出來……
哎喲喲不敢想。
所以她溜的特別麻利。
至于水里那個男人——
沒事的啦，她安排的有救援。
阿槐大人不說謊，所以，確實有救援。
車里有兩個鬼之前是溺死鬼，所以他們可以把自己切換成在水里的那個模式——就是泡發了那種。
腫脹的看不出人型的身軀，白慘慘的顏色——兩個鬼接了阿槐大人的任務，這會兒在水里把那個會水性的男人推來推去，別提多有意思了。
還清醒著也從車里出來的后悔尋死準備自救的男人：……
“咕嘟嘟……”
“咕嘟嘟……”
這一夜真是太刺激了。
阿槐大人逃回學校，驚魂未定。
卻不知對于周邊所有人來說，也同樣是刺激。
警車來了。
救護車也來了。
救援隊也來了。
就在這時，男人突然直接被拋出水面，被正準備下水的救援隊直接撈了起來。
兩個女孩兒說車里還有一個老年旅游團，他們表情凝重，已經預感到后果了。
——這么久沒人出來……
誰知道好不容易出來一個，兩個已經情緒穩定，還在回答警察們的問題的女孩卻直接撲了上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抽——
“王八蛋，你害死了多少人……”
“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想起剛才女孩說的話，警察們轉了轉脖子，假裝沒看到。
不過目光撇到水面時，不由又是一陣沉重——
這么多條人命啊！
就在這時，剛剛下水的救援隊成員卻突然浮了出來。
他臉色古怪：“水里沒人。”
怎么可能呢！這辦事也太不細心了！
就在這時，另一位也浮了出來——
“車里一個人都沒有。”
大家把目光轉向兩個女孩——他們看起來不像是撒謊啊。
再說了，岸邊的釣魚者們都說是滿滿一車的人啊！
兩個女孩不由松開了手，哭著搖頭道：“不可能的，車里都是人，他們還給我們讓了座……”
而這時，一個男人突然低聲咳了起來，然后不等大家說話，立刻在地上翻滾起來，表情驚恐又絕望：
“鬼——鬼啊——妖怪啊——”
眾人：……
沉默片刻后，岸邊一位釣魚的目擊者突然說道：“太不要臉了，這龜孫子！”
“害死了一公交車的人還在這里裝精神病！”
他氣勢洶洶的瞪著警察們：“我可記住他了，回頭你們再說他是精神病不用負責任，回頭我就舉報你們！我艾特你們所有官方微博！”
還挺新潮啊！微博艾特都會了……
警察們也都滿頭黑線。
兩個女孩兒也恨恨說道：“他根本不是精神病，車上說話清楚的很呢！不然他這樣的賭鬼怎么還舍得掐我的脖子扎我的眼睛，威脅別人呢！”
她們說著說著，又哭了出來：“車里真的很多人的……拜托你們好好找找……奶奶說她明天還要去應聘工作呢……”
夜風微涼，兩個人女孩兒說完，又重重打了個噴嚏。
忙忙碌碌到清晨，河里實在是一個人都沒撈出來。
大家覺得詭異的同時，卻也神奇的松了口氣——不管怎么說，沒尸體就代表著可能事情沒那么糟糕。
打撈隊出動，最后只撈出來一輛破損嚴重的空殼車。
在場圍觀的群眾也沒舍得走，這會兒不由沉默了。
他們確確實實是見了一輛公交車掉了進去，里頭好像有很多人。可打撈隊出動那么多人，來來回回折騰到早上了，不然一個人都沒有見到，最后只拉出來一輛空殼車——
并且這輛車好像還是淘汰下來的。
這就很納悶了。
首先，市里沒有夜間公交車。
其次，他們也沒有查詢到這輛公交車的信息。
最后，據群眾所說的，滿車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據說罪魁禍首到現在還瘋了似的，說有鬼有鬼都是鬼……
大家仔細琢磨了一下，不由深深打了個寒顫。
幾個目擊者在旁邊看著，同樣也是心里有了些別的更恐怖的想法，這會兒琢磨著，回家也沒敢給家里人說。
反倒是家里人見他們空手回來，不由樂了起來：“謝天謝地，你可算釣不著魚了！天天收拾一堆魚，周圍都沒人吃了，還弄得我渾身腥臭腥臭的……”
此刻，警局里。
“姓名？”
“岳磊。”
“年齡？”
一系列流程走下來，這個叫岳磊的那是知無不言，言所不盡——他被嚇慘了，現在看到水都發抖。
畢竟，在水里被兩個泡發了的水鬼扔來扔去的大刺激不是誰都能找得到的。
電話泡水太久也不能用了，他妻子估計還在民政局門口等著呢。
警察們也沉默的聽著岳磊翻來覆去的絮絮叨叨：
“真的，我就嚇嚇他們，我沒叫他們死……”
大家心想：合著您都威脅一輛公交車沖到河里了，還說沒想叫他們死——那這樣真想叫別人死怎么辦？
背個核彈過去？！
“這都是鬼，這一輛車都是鬼！那兩個女孩應該感謝我，我救了他們，不然他們就在鬼車里待著，一輩子也回不去了——”
呵，現在想假裝精神病，還讓那些女孩感謝你——你臉是不是那
———么大呢！
“在河里有兩個水鬼想要殺了我……他們玩弄我，就是不肯放過我……”
哦，您還活著呢。
“鬼……都是鬼……警察，我跟你說，我賭牌都是因為鬼！鬼上身了，鬼讓我輸錢的，不然我肯定可以贏，贏了我老婆就不會要跟我離婚了，我房子也不會賣——都是鬼干的！”
“對！我就不能這么放棄！我爸還有個房子呢，等我拿了本錢去賭牌，一定可以掙大錢！！！”
“警察同志，有你們在，鬼肯定不敢來的，我就能贏錢了……有錢了我給你發紅包！”
“你們保護我，沒有鬼的話我就能贏了！我要把我的房子車子都贏回來！單位的款我也能贏回來——”
警察們：……呵呵。
老子信了你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