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趙良玉,就連盧芳芳和小保姆的眼神也都怪怪的。
龍兄手術什么的,他們讀書少,不了解。
但是再不了解,再不懂鬼,那也是曉得,鬼的執念是要消除的。
那么問題來了:眼前這個女鬼的執念,怎么消除?是說一聲就行了,還是非得調整好才行?那要真得這樣的話,估計阿槐大人扭頭就走——畢竟調整是要錢的。
而再厲害的整形醫師,也沒辦法承諾能左右完全一樣。
更何況,不管是說說就行,還是必須要調整好,這中間都牽扯到一個共同的核心問題——誰來消除?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趙良玉。
趙良玉頭皮一緊:“不可能!我不去!想都不要想!”
盧芳芳好歹是在場為數不多的人,這會兒良心也還在:“也對,你是男的,不合適……”
趙良玉瘋狂點頭:“對對對,不合適,太不合適了,一點兒都不合適。”
好在阿槐大人雖然懶的動腦子,但是并不是不聽建議的樹,這會兒想了想,隨口道:“那就芳芳你去吧。”
她只是這么一說,但是盧芳芳琢磨著想讓女鬼給她當模特的事兒,總覺得也要出把子力氣的,也就答應了。
趙良玉很是松了口氣——這位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如今保全了他的臉面,讓他瞬間有了好感:“太好了!盧小姐,太謝謝你了,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
盧芳芳笑得灑脫:“這沒什么……”
倒是何槐記得之前給盧芳芳的承諾,干脆道:“芳芳現在到處拍照呢,咱們山莊有好景色記得安排她去取景。”
趙良玉一口應下——比起去提醒女同學兄部左右不對稱,這種事就輕松地不值一提了。
他看了看滿眼期待的女鬼,再看看何槐和盧芳芳,唯恐等會兒又有什么東西甩到自己頭上,趕緊腳底抹油又跑回包房了。
一邊推門他還一邊心里暗罵:
叫你多事!叫你多事!
一個有執念的女鬼罷了,又不是什么兇神惡煞,他干嘛沒事兒找事兒非要出來?
但是打開包房門,他就看到一臉熱切從大楊身邊站起來的陳雪,對方看著他,柔情蜜意直接就掛在臉上。
趙良玉:???
他只是出去了一會兒,這里又發生了什么?
而陳雪已經一臉嬌羞地走了過來:“良玉,你看你,都多少年的關系了,有話你直說嘛……”
話尾蕩漾兩下,分外嬌嗲。
而趙良玉看了看對方笑起來眼周都動不了的僵硬狀態,整個人也僵硬了:“你……什么意思?”
陳雪不好意思地瞅他一眼:“我都看到了,你剛才到廁所門口去呆了好一會兒——良玉,我真不知道你原來是這么細膩體貼的人,你、你真好!”
趙良玉:???
怎么了我就成良玉了?我的姓氏不配被念出來嗎?咱們也沒那么熟啊!
他滿臉懵逼,陳雪心里卻是相當驕傲又開心——她剛才是心里不太安定才出去的,沒想到出去就看到趙良玉一臉專注地盯著廁所門口,這分明是看到剛才她的害怕,特意過來查看究竟的!
天吶!
我可以!
陳雪無聲吶喊——表面文質彬彬客氣有禮實際上溫柔又體貼(最重要還大方又多金)的男人,她真的可以!
趙良玉一定是對她有好感!
不對,這么多年都沒見呢,她雖然漂亮,但是也不會這么快就有感覺——一定是趙良玉暗戀她好多年了!
陳雪實在是飄飄然了。
趙良玉陷入陳雪的自作多情當中一時懵逼,但是盧芳芳藝高人膽大,這會兒已經想到了一個方法。
她詳細問了女鬼:“你的執念,到底是讓那倆兄一樣大,還是只需要讓陳雪知道就行?”
女鬼琢磨了好一會兒,這才吞吞吐吐道:“額,具體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不是那種人,我活著的時候不會強迫別人改掉自己的習慣的,就是說出來就行了,一定要說給人家聽才行。”
死了之后啥樣,心理啥變化,她自己也說不準。
盧芳芳點頭:“那行,就先按這個來處理吧,說給陳雪聽就行了。”
盧芳芳的方法很簡單,就是直接讓陳雪意識到她左右不對稱,因此特意讓何槐安排了陳雪出來上個廁所——這太簡單了,陳雪的茶杯沒拿穩,就不得不到衛生間來處理了。
盧芳芳假裝從外頭進來,站在洗手臺前慢條斯理地整理衣服,而陳雪則在旁邊清理自己的裙擺——夏天衣服干的快,她只需要把茶漬清理一下就行。
盧芳芳借著鏡子仔細看了看陳雪凹凸有致的身材,真沒看出來那兄有啥明顯的差距,但是事兒還是要做的——
她假裝接電話進了廁所隔間,然后大聲打電話:
“……肯定要修復啊!”
“太明顯了——”
“穿衣服看不出來,脫了就一眼能看出來的——這分明是龍兄手術做的不成功,哪有人一大一小的啊!”
“……我知道醫生說了不能百分百對稱,問題是這差距一眼就能看出來,不行不行……”
洗手臺邊,正在抖裙擺的陳雪慢慢放下手里的布料,眼神盯著鏡子里的女人,伸手摸了摸那個地方,面無表情。
她的兄,是不是也很明顯?
而這時,一直在衛生間盯著的女鬼看著陳雪的表情,突然狠狠松一口氣——她呆在陳雪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這會了看她這個表情,立刻就明白了。
她突然感覺身體一陣輕盈,心也安定了下來——就好像之前沉郁的氣場全部松開了一樣。
女鬼看著何槐和盧芳芳,真心實意地道謝:
“這種感覺,應該就是執念消除了吧。太謝謝你們了——希望下輩子,能有機會報答你們。”
她說著,走到沒人的地方,張開雙臂,閉上眼睛微微仰頭——
好一會兒,何槐才問道:“你在干嘛?”
女鬼:???
她回過神來:“我怎么還在這里?不是執念解除了嗎?”
何槐也納悶:“是啊,消除啦——所以你在干嘛?”
女鬼更懵:“我在等著去投胎啊!電視里不都這樣的嗎,執念消除后,一道光慢慢籠罩,該消失消失,該投胎投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