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那人，默不作聲的，在那并不算太好的硯臺上，磨了起來。
聽著這安靜的研磨聲音，夏靈去看了推車里的小霓梨。
小小的人兒還沒睡醒，裹著襁褓，在這梨樹下看來真是白生生得可愛。
臉上自然露出笑意，夏靈回頭，看向琳瑯。
卻是怔了。
穿著一身玄色的長袍，男人磨著墨。
他安靜看著她，依然是那張俊美溫潤的臉，但看起來，整個人氣勢難測許多，人也削瘦許多。
站在石桌旁，他看著她。
那雙深眸暗涌波動、卻是帶著深邃的、溫柔極了的情意。
“姬二哥。”
夏靈揚了揚唇，站起了身。
她的神色十分從容，半點都不曾掩飾，像是早就知道他會找來一樣。
算計？托夢？
這些都不是姬文遠計較的了。
他看著因為生了孩子，眉眼間更多了幾分溫柔風情的女人。
她沖他笑起，那鳳眸便是自然彎了就像是他夢中、每每夢到的那樣……
“霓凰。”輕聲的喚了。
姬文遠大步上來，把女人緊緊的抱進自己的懷里。
眼底有舟車勞頓的血絲，閉著眼，聞著女人身上帶著淡淡的奶香氣息。
她的身段，比之前豐腴許多，但仍然是這么柔軟。
這么的，讓他想念！
整個殘缺的世界，在擁她入懷的時候，便得到了最深的圓滿。
若不是這些夢，姬文遠不敢想，他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見到她……
這個女人，是個十分心狠的人，當初能做出帶著他們離開他的事。
如今，她若是想避著他，哪怕他再下百道千道罪
罪己詔書，都不會再和他相見。
“霓凰，我懂你心意，我這一輩子，再不會有其他女人，只守著你和我們孩兒，你若是愿意，這皇位……仍可以由你來坐，我乖乖給你做皇夫。只要，你只要愛一人，宮中只納我一人，可好？”
他抱著她，低低的喃著。
和當初女人在馬車中跟他說的，是同樣的話。
但是，他如今再說一遍，等著懷中女人回應。
她默不作聲，心中抽痛，姬文遠這才知道，把這一顆心都捧出來，是怎樣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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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舟車勞頓，還是先休息一下吧。”夏靈垂了眸，推開他。
姬文遠心中失落。
這時，推車中的小霓梨，像是感受到什么，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聽著哭聲，姬文遠立馬又打起精神。
他湊過去，看著女娃小小的眉眼，又彎腰把女娃抱起。
他抱小霓梨的姿勢嫻熟，卻有些僵硬，顯然是之前在宮中就練過。
抱著這帶著奶香味的一團，姬文遠看她這模樣，像他又像霓凰，自然露出溫柔的笑意，抱著逗弄。
或許真是父女連心，原本還哭鬧的小霓梨，在男人的懷抱中，很快便不哭了。
那一雙黑葡萄般的眼睛，看著姬文遠，掛著淚珠，真讓姬文遠心頭軟成一片。
這可是他得了上天垂憐，能在夢中看著她長大的孩兒啊！
“霓凰，為了我們的孩兒，隨我回宮，可好？”姬文遠抱著襁褓，有些期盼的看向了女人。
看著他抱著小霓梨，這舟車勞頓、十分憔悴，卻又神色溫柔的模樣。
夏靈勾了勾唇。
“那，也要看你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