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影用食指的指腹,輕輕的在唐歡臉頰上劃過。
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仿佛在看著世間最為珍貴的寶貝。
看著看著,他忽然低下頭去……
輕輕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就這么靜靜的覆在她唇上,他想要做這件事情,已經不知道想了多少年。
一滴熱淚,滴在唐歡臉上。
唐歡睜開眼。
夙影眼神中出現了驚慌失措的神色,整個人都帶著些許絕望。
他真的只是抱有一種僥幸心理,覺得她不會發現,卻沒有想到,竟然會被抓了個正著。
這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地下帝王,在此刻竟然茫然失措得像個孩子,手一直在顫抖著。
他在害怕。
當初唐歡對他的嫌棄,對他的謾罵,就像是一根刺一樣扎在他心底,他現在很害怕,他甚至都不敢跟唐歡對視。
他害怕看見她憤怒的眼神!
更害怕覺察到她的厭惡!
唐歡嘆了一口氣。
十分僵硬的,直直的,伸著兩只手臂,然后將驚慌失措仿佛想要找條地縫將自己鉆進去的夙影,抱進了懷里。
輕輕安撫著。
她自認從來都不是一個心軟的人,但是面對這與自己相依為命的男人,她其實很舍不得看到他這樣一副驚慌失措而又自卑無措的樣子。
他應該是睥睨眾生的,他應該是驕傲狂妄的!
“夙影,過去的幾年,我很抱歉。”唐歡僵直著手掌,輕輕拍了拍夙影的頭。
身軀昂藏的男人,一米九的個子,此時就像大型犬一般,乖巧的將頭窩在唐歡的頸窩中。
“以后都不分開了,好不好?”夙影語氣中帶著幾分委屈。
“好。”
唐歡聽見自己回答道。
雖然只有四年的時間,但是她會竭盡所能,好好的陪在他身邊。
人生不就是這樣么?永遠都那么苦短,也永遠都不會盡如人意,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僅擁有的短暫。
在醫院休養了一段時間之后,唐歡出院了。
夙影帶著她回到他們曾經居住的地方,家里的擺設跟原本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陽臺上和房間里都多了好幾盆花,藍色的鳶尾花。
唐歡只覺得這花格外漂亮,但她不知道的是,藍色鳶尾花的花語,寓意著——絕望的愛。
自從出院之后,唐歡的身體就一直很虛弱。
一個月大約有二十幾天,都在大大小小的感冒中度過,有時僅僅只是站在陽臺上澆花,順便欣賞了一刻鐘的夕陽,便立即感冒了。
這樣差到極致的抵抗力,讓夙影幾乎每天都活在恐慌之中。
怕她僅僅因為一場小病,就病入膏肓!
怕她一不留神,就會從自己眼前溜走!
“我不想喝中藥。”唐歡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甕聲甕氣地扭過頭去,不肯喝藥。
早知道用功德點換來的壽命,是這種低質量的壽命,需要喝這么多中藥的話,她簡直想死!
夙影聽到這話,沉默的低頭。
反正也不勸她喝藥,就這么安安靜靜的坐著,低垂著頭,恍若被人拋棄的樣子。
又是這一招苦肉計!
唐歡氣得從床上坐起來,然后從夙影手里將藥碗接過來,仰脖子一口將藥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