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趴在宿舍里跟孟姜女哭長城似的,實在是哭得人心煩。
另外兩個室友安慰她,問她怎么了,她又搖著頭不肯說。
——“心好痛,痛得快要死掉了,嚶嚶嚶!”
——“心月,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嗎?”
——江心月緊要牙關搖了搖頭,副特別堅強的樣子,“沒出什么事。”
唉,何必去勸呢?
人家這是很明顯在等著特定的人來安慰自己,除了那個特定的人之外,其余所有人跑過來問她出什么事了,所有人擔心她,她都不會說出口的。
就發現江心月副肝腸寸斷的樣子,恐怕是出了什么大事,于是連忙打電話給江心月其他的好朋友。
沒過會兒的功夫,宿舍就涌進來大群人,整個宿舍熱鬧得跟菜市場似的。
而且全部都是來送溫暖送關懷的,其絕大多數都是男同學,搞得整個宿舍站腳的地方都沒有。
唐歡:……
怎么辦?
好尷尬!
好像就她個人沒有圍過去。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跟菩薩似的,她現在都有種錯覺,要是手里拿個木魚敲兩下,然后再上幾炷香。
配合宿舍里這種凄慘的哭聲,還有眾人手忙腳亂的安慰,這他媽簡直就是個辦喪事水陸道場啊!
點都不夠友愛的唐歡,坐在宿舍里,三五不時就能接收到別人傳遞過來的白眼。
臉懵逼。
瞪我干什么?
點都不能夠體會我的苦心,我這是在給你們創造機會啊,我他媽要是馬當先擠進去,你信不信你們這些人連安慰的份兒都沒有!
算了,不跟智障計較。
唐歡也覺得在宿舍里面吵得腦仁疼,于是索性就直接從宿舍里出來了,到外面去跑跑也好。
小時候吃的苦太多,營養不良,整個身子骨都不是很好。
有事沒事多鍛煉,爭取活到九十九……
活到九十九看來是不可能了,畢竟運氣已經差到懷疑人生了,只不過是出來跑個步而已,居然也能被人強行拽到車子里面去塞著。
活到九十九的人,應該不會擁有這種操蛋的運氣!
被塞進車里的唐歡,眼神眨不眨的盯著這么突然出現的男人。
“辣雞,你反派爸爸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比如說喜歡又說又黑又柴的女人,然后成功對我見鐘情了?”
要不然的話,隔三差五就把她塞車里面干什么?
辣雞統:……呸,你想得美。
晏不渝完全沒有車里面多了個人的覺悟,腿上攤開著件夾,本正經的處理著自己的事務,半點都沒有要主動搭話的意思。
到最后還是唐歡坐立不安,總覺得需要做點什么打破這種沉默,于是率先開口。
“晏先生…找我有事?”
有事直接說,你個王犢子,這么保持沉默是幾個意思?
晏不渝聽到她開口說話之后,這才慢悠悠的抬起頭來,唇角微微勾勒出絲笑意。
看得出來,晏不渝這種人平時肯定是不茍言笑的。要不然的話,也不會突然笑起來,就讓人覺得這么驚艷。
就仿佛沙漠里開出的花兒似的,讓人都覺得有點誠惶誠恐了,受寵若驚啊。
“最近在學校里過得還好嗎?”晏不渝只是慢條斯理的問道。
“好,挺好的。”至少在你出現之前是挺好的。
“不知道晏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呢?”唐歡就覺得自己現在就跟抓心撓肺似的,晏不渝這人就是個定時炸彈,也摸不清他到底要干什么。
所以只能試探性的去問。
結果晏不渝的回答讓她臉懵逼,“沒事就不能找你么?”
唐歡:……
這算什么狗回答。
沒什么事你找我干什么?
你個大豬蹄子壞得很,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呀?
但是男人身上強大的氣壓,又讓唐歡覺得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敵強我弱,能慫就慫。
于是陪著笑臉,副狗腿子的樣子,“晏先生,你如果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忙的話,我肯定是刀山火海在所不辭!您有什么事情要我辦,您直接說,我肯定不會推脫的!”
嗯,看我真誠的大眼睛。
我長得就像個老實人,相信我吧,相信我吧!
結果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晏不渝只是微笑著定定的看了她會兒。
“你很識時務,是個聰明人。”
“多謝晏先生夸獎!”唐歡表面笑嘻嘻,心里有句臟話定要講。這跟給她發好人卡有什么區別?
“既然是聰明人,不該問的就不要問。乖乖待在車里,做你自己的事情。”
唐歡:……
大佬做事永遠都是這么的不講道理,反正就不給你原因,但是你必須要按照他所說的去做,要不然的話就咔嚓咔嚓了。
唐歡反正也不知道晏不渝到底要干什么,既然讓她做自己的事情,那就做自己的事情唄。
于是抱著手機看段子。
看段子就算了,偏偏的笑點還低,看兩個冷不丁就樂呵,看兩個冷不丁就樂呵。
又不敢哈哈大笑出聲,總是捂著嘴像個小老鼠似的,在那兒竊笑著。
晏不渝本來是專心致志看件的。
問題是在這種密閉的空間里,時不時就有人竊笑下,實在是讓他沒有辦法集注意力。
晏不渝猛地將攤在腿上的件夾合,發出啪嗒聲響。
本來按照他眼下這種身份,哪怕只是微微皺下眉,都有人揣測是不是自己行為不當。
更遑論眼下已經是明目張膽在憤怒的邊緣了,如果要是換個有點眼力勁兒的,估計早就已經誠惶誠恐,不敢發出聲音了。
然而他面對的是唐歡……
唐歡知道他生氣了。
搞得好像誰不會生氣似的,大晚上的跑步,你將我塞到車里面來!
平白無故塞進車里就算了,還言不發,也不告訴她到底要干什么,把她當個傻子似的!
既然如此,那就互相傷害好了。
晏不渝深吸了口氣,又將件攤開。
但是到后面忍無可忍又猛的啪噠下將件合上,如此反復了好幾次。
唐歡,無動于衷。
來呀,互相傷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