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我就是孑然身,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下雨無人撐傘,天黑無人掌燈,冷時無人添衣,熱時無人扇風。”
沒有人能懂那種孤獨和迷茫。
就好比她跟人家打架,不死不休,打贏了。
然后呢,那又怎樣?
她幾乎耗了半條命,打贏了之后也只能瘸拐的往回走。沒有人會問她發生了什么,也沒有人會關心她,日子還是那么日復日的過。
過年的時候將家里燈都打開,然后個人坐在房間里,熱鬧都是其他人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這世上最讓人恐懼的事情不是處在最底層。
而是獨自人陷在沼澤地里,四目無親,只能任由自己慢慢陷下去。
身旁有親有友的人,永遠都不懂那種厭世。
偶爾像條咸魚想要掙扎下,覺得不能就這么死了。
但更多時候是自暴自棄,因為實在是……
沒有牽掛啊!
別人傾盡全力為父為母為親朋好友,行差踏錯步,有人捧,有人嘲,有人支持,有人踩。
當你無論做什么,連個喝倒彩的人都沒有,你就知道個滋味了。
所以她就想著吧,得過且過吧,只要不踩到她的底線,也并不定非要跟人拼個你死我活。
至于底線在哪兒……
比如說,弄死她就弄死她,別還想著先奸后殺。也別將她的尊嚴全部踩進土里,畢竟泥人還有三分土性。
除此之外,你什么時候見她真的想跟人拼命過?
晏不渝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迷茫的模樣,心里酸脹酸脹的,覺得隱痛。疼痛并不劇烈,只是冷不丁讓人痛下痛得冒汗。
就好像唐歡的處境。
說起來也不慘,就是無牽無掛無親無友。
只是當有人自己身處那種情境之下的時候,冷不丁就會冒出了百了的想法。
“你過來。”晏不渝沖著唐歡招了招手。
唐歡不明所以朝著晏不渝走了過去。
結果剛走到沙發邊上,晏不渝就直接把扯住了她的手腕,順手將她壓在了沙發上,順便自己覆身壓了上去。
我尼瑪!
“你干啥?”唐歡迅速從方才的狀態抽身,無比警惕的看著晏不渝。
“你不是說你孑然身,無牽無掛,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嗎?”
“所以……”這跟你現在壓著我有什么關系?
言不合耍流氓,你這口味夠重的啊!
“所以我現在想讓你擺脫孑然身的狀態,讓你有親人有朋友,你覺得如何?”
重點是我想讓你有牽掛。
而那個牽掛,就是我!
“莫非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干爹?”唐歡現在被人這么壓著,心里還真有點緊張,緊張就開始胡言亂語。
晏不渝索性也懶得與她廢話。
直接就埋頭親了上去。
他知道她是有多少廢話的,之前他還是許白焰的時候,想盡辦法想要跟‘他’有肌膚之親,結果‘他’連佛經都開始背起來了。
“我幫你有個男朋友,有個丈夫,這樣還無牽無掛嗎,嗯?”
臥槽!住手!
臥槽!你親就算了,你還想脫老子衣服!
臥槽!過分了啊,襯衫扣子都崩掉三顆了!
辣雞統心潮澎湃,還順便喊上了黑洞,洞洞,快來啊,快來啊!
黑洞:……媽的智障!
扣子崩到第四顆的時候,晏不渝突然停了下來。
將頭埋在唐歡胸前,唐歡心喜,這是良心發現了?
然后就感覺好像有溫熱的液體灑在自己身上,這他媽總不能是良心發現,覺得自己剛才做的事情等同于禽獸,然后愧疚得哭了吧?
晏不渝慢慢抬起頭來。
唐歡看著滿臉鼻血的晏不渝,心里有點復雜。
不是,大兄弟,我真不是欲求不滿,我就是覺得……你他媽是不是也太虛了?
晏不渝抬起頭來之后更糟,眼睛不留神瞧見衣衫不整泄出的風光,鼻血簡直噴涌而出,愈發收不住。
到最后還是唐歡讓他抬起頭,用紙巾幫他給堵住的。
“我不是不行,我只是太激動了。”晏不渝說道。
唐歡敷衍,“嗯,是的,太激動了。”
晏不渝眼就看出她是在敷衍,“我說了,我不是不行!”
無論之前晏先生多么的冷淡高端上檔次,自從鼻血噴出來之后,他仿佛氣勢上就矮了頭。
辣雞統簡直都快哭了,啊,洞洞,我反派爸爸怎么會這樣?他是不是真的太虛了?
黑洞:……
“阿歡,你相不相信人有前世今生的?”晏不渝好不容易將鼻血止住之后,開口問道。
唐歡眉心跳。
前世今生這種東西有沒有她不清楚,但是人能夠輾轉于各個世界,她倒是挺清楚的。
“你信不信我們上輩子曾經見過?”晏不渝接著道。
唐歡仔細回想,然后發現自己想不起來以前的世界,只能作罷。
瞧見唐歡滴溜溜轉悠的眼珠子,晏不渝就知道她肯定不記得。
心里有些失落,“就知道你是個沒良心的。”
“上輩子我叫許白焰,你說,我就是你的人間。”晏不渝將自己有關于許白焰的記憶娓娓道來,向來嚴肅的男人在說話的時候,始終帶著由心而發的微笑。
明明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可是在他看來,到最終曾經能夠在起,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
晏不渝所說的東西仿佛很陌生,但是唐歡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已經埋藏在了她的記憶深處,但是當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時,她還是熟悉得不得了,畢竟那都是自己經歷過的!
無論時間過去再久,有些東西終究還是銘刻在了骨子里。
“你對我說,愛我,勝過這世間的切。”
唐歡正襟危坐,眼神亂飄,有種不祥的預感,“我……”我沒有,你胡說,拿出證據來?
話都已經到嘴邊了,唐歡愣是沒敢說出口。
“你說很開心,能夠遇上我。”晏不渝繼續說道。
我特么當時是有多開心,才會說這種話?
“你說恨整個世道不公,卻覺得有我,還算不錯。”
我當時該是有多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