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
小門小戶里養出來的，總歸上不得臺面！
剛才瞟那一兩眼不要緊，瞟完之后，舒灣不由得在心中大驚。
她小門小戶出來的，所以對貴妃宮中的各種名貴擺件，不是很能看得出來，只是覺得那些擺件格外繁復華麗而已。
但是剛才瞟了一眼書架上面所擺放的那些古書典籍之后，她卻能夠看得出來，其中應該有許多都是孤本。畢竟她爹好歹也是翰林院的底層人士，算得上是個不折不扣的讀書人，她也耳濡目染了一些。
人家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舒灣知道，那些大戶人家的千金其實都是在家中請有私塾的。雖然出身于小門小戶，但總歸還是有幾分傲氣，所以也偷偷摸摸地讀了一點書。
后來越讀越感興趣，就……悄悄去尋一些孤本。
只可惜家族沒有銀兩，就算尋到了之后，也只能遺憾作罷。
一本孤本，最低價值白銀白兩，有些的甚至價值白銀千兩。
舒灣光是瞧見書架上那并排擺著的一連串孤本，就恨不得挖個地洞將自己埋進去，這個書房，怕是抵得整個舒家了吧。不，應該是頂十個！
舒灣瞟了一眼之后，眼神舍不得離開，于是趁著紀閑華不注意，又多看了兩眼。
她以為紀閑華完全沒有覺察到她在干些什么，但是實際上，這么想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紀閑華為什么總是面對他人的時候，有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還不是因為，別人無論是做些什么小動作，幾乎都能夠被她一眼拆穿。
她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心幾用，又心思敏銳，幾乎沒有什么事情能瞞得過她。
就在舒灣時不時的將眼神投向孤本的時候，紀閑華冷不丁發出一聲嗤笑，“若是想看的話，便自己從書架上面拿，怎么，這么懼怕本宮嗎？”
舒灣嚇得雙腿一軟，立即便想要下跪。
她不是膽小懦弱，也不是真的就那么害怕紀閑華。
相反她還很聰明，知道這是后宮之中，尊嚴最算不得什么，該屈膝的時候就應該屈膝，只有保住了命才是最重要的！
更甚至，旁人往往是同情弱者的。在第一時間內，將自己放置在弱者的位置上，至少在自己無法自保的時候，還能有其他人挺身而出。
可是紀閑華，根本都不給她示弱的機會。
“還是那句話，你若是敢下跪的話，本宮就砍斷你的雙腿。”
舒灣嚇得立即便站直了身子，哪怕是雙腿發軟，也不敢任由自己往下滑。
紀閑華又開口說道：“喜歡看什么書，就自己拿。難不成還需要本宮親自放在你手上？你將你的狗送過來陪本宮的歡歡，本宮不是那么不講道理的人，你無需害怕。”
舒灣心里想哭。
說得好聽不是那么不講道理的人，可是當初又是誰，在宮中一個低位妃嬪承寵之后前來挑釁，便命人挖了她雙眼，然后扔進冷宮？
有紀閑華在這里，舒灣壓根兒就不敢輕舉妄動，她就一動不動的站在書房里，到后面甚至連眼神都不敢亂瞟，就像根木樁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