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我的名字即可,顧長生。”
顧長生笑著將兩人送出了門,吩咐董雷趕緊的準備些好吃的,她這怎么著都算是新置產業了,這是喜事,自然得慶賀一下,而慶賀的最好方法,自然是好好的慰勞一下自己的肚子。
“小雷子,記得多準備些,好歹人劉大哥也幫咱們跑腿了,給他們家也準備上一桌好吃的。”顧長生斜躺在院子里的軟榻上,心情好好。
董雷有飯可做萬事吉,屁顛兒屁顛兒的跑去下廚了。
而門外此時卻傳來了洪亮的請見聲,“手下行館侍衛旗總劉蟒求見。”
顧長生被這嘹亮的嗓門嚇了一跳,西瓜子嗆到喉嚨里,引的她連連咳了幾聲,待緩過勁來,卻沒理會院外的請見聲,而是對著空氣忍不住的抱怨,“寧二,你家的侍衛嗓門都這么大嗎?這可是差點兒嚇死老娘,我這個小心肝兒奧,噗通噗通的差點兒都快跳出來啦……”
一直隱在暗處的寧二聞言嘴角抽了抽,自從那日之后,她已經習慣了每次長生娘子閑的無聊,都會拿她來打趣的日子了。
從暗處走了出來,作為暗衛的寧二習慣性的站在了墻邊的陰影處,“娘子,劉蟒求見,想必有事,娘子見見倒也無妨。”
長生娘子你趕緊的接見劉蟒吧,別再拿話一次一次的打擊她了!寧二的心中止不住的祈禱。
“哎呀,我說寧二啊,你這人真是越來越無趣了,好歹你也是個女人不是,整天穿的黑不溜秋丑不拉幾的,哪兒能勾來美男青睞呢?”
寧二不自覺的低頭,她是暗衛啊,她不穿黑色的衣服難道穿鮮亮點兒的衣服招搖過市么?
長生娘子這是又閑了!
應對這種情況最好的方法,那就是裝啞巴,而且要一裝到底,堅決不能開口應聲!
“寧二啊,你說劉蟒那個莽夫也在我門外守了好些天了,你倆這朝夕相處的,難道就沒生出個什么一二三來?”顧長生想到劉蟒的膀大腰圓,又看了看寧二的嬌小玲瓏,嘿嘿,正好互補了,多搭調啊……
“娘子!”寧二實在是忍不住了,幽怨的喚了一聲,她和劉蟒?哪兒跟哪兒啊?“娘子你說我,怎么不說說小翠,你不在家的這些個日子,刑堂的嚴亭嚴統領可是見天兒的往這里跑,就是為了見你家的小翠。”
死道友不死貧道,她這是好心的幫嚴統領傳話呢。
“咦?什么時候的事兒,嚴亭怎么就惦記上我家小翠了?”顧長生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興致勃勃的看著寧二,一臉的求八卦模樣。
愛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啊,顧長生是女人,所以她不能幸免。
“嚴統領好像是來找小翠討教縫合的事兒,據說他回去在豬皮上試了多次,不得其法,又用人皮試了,還是不得其法,治好屈尊紆貴的來找小翠請教了。”如嚴統領那般喜怒無常又弒殺的人,難得對一個女人上心,可是轟轟烈烈的在暗營中傳了個遍。
長生娘子勾走了他們的郡王爺。
長生娘子的丫頭勾走了他們的刑堂堂主。
暗營里人甚至都開始謠傳,長生娘子一家,都是狐貍成了精,那個厲害啊,啥樣的男人都能勾走……
顧長生當然不知道寧二此刻的想法,她正盯著準備去浣衣的小翠猛看。
“我家小翠這么漂亮的一朵花,怎么能查到嚴亭那個煞星牛糞上?這事兒沒門!”
說啥都不行,小翠的年紀雖然不小了,可她好歹得把小翠養到有自食自保之力的時候,才會撒手!
這可是她最親近的大丫頭啊,被拐走了,那她可咋辦喲……
寧二在一旁低頭不敢接聲。
“寧二,嚴亭再來找小翠,你讓劉蟒一定給我攆出去,膽兒肥啊,我家的墻角都撬,我的人都敢勾搭,這真是作死!”
“是!”寧二應了一聲,開始替嚴亭默哀。
長生娘子要是誠心跟人為難,那這事兒,就是十足十大事了。
比如說長生娘子去拒霜上香前,都不忘了讓她找人給元寶蒙個麻袋嚇唬嚇唬他……
久等不見顧長生召見,劉蟒急的抓耳撓腮,“難道是我的聲音太小了?長生娘子沒聽到?”
顧長生要是知道他此刻所想,一定狠狠的給他一個無影腳。
而顧長生此時,正在倍兒炯炯有神的尋思著小翠和嚴亭將來有可能發生的二三事兒,就又被一聲震天吼給嚇著了。
“長生娘子,手下行館侍衛旗總劉蟒求見。”
這一嗓子,吼的那叫個中氣十足,沒死絕的蟬兒估計都被嚇死了。
“靠之!這貨在我家門外練嗓門呢這是,劉蟒,你給老娘我滾進來!”咬牙切齒的吐出來嘴里的西瓜子,顧長生臉色不愉。
劉蟒人如其名,那就是個十足的莽夫,那是百分之百的聽命行事,都不帶打折的。
顧長生膛目結舌的看著一個龐大的球體從門外滾了進來。
是真的滾……
遠目,真想笑場……
劉蟒雙手抱腿打了個彎兒,將腦袋保護的妥妥的滾了進來。
“劉蟒,你是傻子么?”是傻子么?是傻子么?不是傻子咋會那么聽話不聽音的?這往后,還讓不讓人隨心說話了!
“長生娘子。”劉蟒伸展開身子站起來,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沾染的塵土,粗狂的臉上絡腮胡子一大圈,端正的行了一禮,“長生娘子,手下行館侍衛旗總劉蟒有事兒要跟長生娘子說。”
顧長生無語的捂臉了一會兒,終于調整好心情,直面這個沒什么腦子的莽漢,“有什么事兒,說吧。”
“長生娘子,手下聽聞你要從暗營挑選自己的親兵,劉蟒不才,手下也有五十多個小子,咱們好歹是跟娘子打過架殺過人的,出生入死的,娘子你看,是不是能把我們給收嘍?”劉蟒一雙大眼晶晶亮,崇拜的看著顧長生。
他是真心實意的想跟著顧長生混了,跟著長生娘子混,那才叫一個快意人生!
想起那夜的廝殺,如今他還熱血沸騰。
聽說長生娘子還把人城主府給屠了,錯過這樣的好戲,真是一大憾事!
不過沒事,他相信,只要能跟了長生娘子,往后這樣快意的事兒一定不會少了。
“你這樣明目張膽的琵琶別抱,你家郡王爺知道了,得多傷心啊……”顧長生瞇著雙眼看著劉蟒,心中暗自思量這事兒的可行性。
“求長生娘子收下手下,還有手下下面的無多個小的們,我們是真的想跟著長生娘子的。”劉蟒也不廢話,單膝一曲,嘭的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額……”顧長生見他如此鄭重,一時無聲。
“求娘子收下!”劉蟒是個直愣性子,見她不答,身子一低,又吼了一嗓子。
“劉蟒,我要的人,就算沒有我的身手,也要各有所長,要能獨當一面,能絕對的忠心與我。”顧長生低頭凝視著跪地的劉蟒,不復適才的放松,“跟了我,或許有日會面對死亡,甚至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你有那個能耐跟著我嗎?”
“手下只求一試。”
“好!我就給你這一試的機會!我的私兵要從暗營中挑選,有本事通過我的考驗,你們就能跟著我,我給你們和暗營精衛競爭的機會!”
“或許你會覺得不公平,可只有最厲害的兵士,才能在生死之戰中活下來,你可懂我的意思?”顧長生緩緩起身,將劉蟒從地上扶了起來,聲音蕭殺,“狹路相逢勇者勝,人生處處皆狹路,不是勇者,就不配跟在我身邊。”
劉蟒激動的臉色漲紅,他原本也沒想著能直接跟了長生娘子,能有這機會,已經是求之不得。
能跟暗營精衛比上一比,本來就是一種榮譽,若是能在這考驗中被選中,那此生大抵是無憾了!
顧長生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勾唇揚起一抹微笑,眉間的血紅額飾鮮艷欲滴,剎那芳華,勝過桃之夭夭……
這邊劉向陽和劉全生到了柳州城,就輕車熟路的往衙門而去。
老話說的好,衙門口向南開,有事兒沒錢你別進來,劉全生雖然憨厚可到底是個生意人,塞了幾個小錢過去,倒是沒遭到什么阻攔的就見到了分管地契房契的戶吏。
得了好處小戶吏倒也沒多做為難,提起筆就開始寫新的契子。
“這院子要專賣給誰?”
“顧長生。”劉全生趕緊的回道。
怎知,他這一句回完,那戶吏刷的一下就扔下筆桿站了起來,一把拽住了劉全生的胳膊連連搖晃,神情激動非常,“顧長生?你說的是顧長生?我沒聽錯吧?”
劉全生驚慌失措的看著眼前的戶吏大人,心下忐忑,可還是點兒點頭。
“哎呦,我家夫人可算是能回家看孩子了,來,你跟我走,趕緊的跟我走……”小戶吏二話不說,拉起劉全生就往衙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