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肉包子顧澤撇著嘴捂著被敲的腦門,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聲控訴,“娘親你又敲我,我腦門上都快不長頭發了,再敲下去,我會禿頂的,嗚嗚……”
“噗!”顧長生一個沒忍住就笑噴了,好笑的揉了揉自家的小活寶,興致盎然的說道,“胡說八道,毛都沒長齊的小瓜娃子,你還禿頂?跟誰學的這一套一套的?”
小肉包伸著肉嘟嘟的小手指了指校場的方向,“我獅虎哇,獅虎說再敲就會不長頭發成禿頂,半個瓢可難看了,會討不到媳婦的,嗚嗚……”
顧長生順著他的手指看向校場方向,嘴角不由的抽了抽,心里暗自問候一遍月西樓這只花孔雀,這都教她寶貝兒子的什么東西啊!
簡直是誤人子弟!
“兒子放心,你娘親我可是神醫,娘親會配制首烏生發膏,不會讓你禿頂的!”語重心長的解決了兒子的后顧之憂,顧長生覺得她真的是親娘!
小肉包子果然安心了,一臉的星星眼,看的顧長生有點兒不好意思。
“走,咱們去看你師傅被揍去!”抱起小肉包兒子,顧長生邁步往書房外走去。
“娘親,萬一我獅虎贏了呢?”小肉包咬著手指頭,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覺得可能么?”顧長生不緊不慢的走著,對周沐無比的放心。
小肉包顧澤眨著大眼睛想了幾想,最后還是點了點頭,“雖然我也希望我獅虎能贏,可明顯木頭叔叔比較厲害,獅虎這些天沒少惹木頭叔叔生氣,看來會被揍的比較慘……”
顧長生非常贊同的點了點頭,“我覺得也是,等下我給你跌打損傷膏,你記得拿回去給你獅虎準備著。”
“恩恩。”小肉包乖巧的點了點頭。
母子倆就這樣預判了一場戰爭的結局,可真實的戰況卻正膠著的很。
顧長生牽著小肉包爬上點將臺的時候,臺下的兩道人影正打的難解難分,兩人的衣擺獵獵作響,渾厚的內力搞得諾大的校場塵土飛揚的。
“咳咳!打的還真像那么回事。”顧長生抬袖揮了揮撲面而來的灰塵,忍不住對著場內吼道,“興風作浪呢你倆?掀的漫天灰塵,嗆到我兒子你們賠得起嗎?”
小肉包子雙手捂著小嘴巴小鼻子,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賠不起賠不起!我是娘親的寶貝兒!”
果然,下個瞬間,校場上的灰塵少了許多,兩人不拼內力開始拼拳腳功夫了。
月西樓好不容易逮著周沐微恙的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使出了看家底的功夫也要和他掙個高低。
再看周沐,顧忌到腰側的傷勢才剛落了痂,動作自然不會大開大合,相比之下,就略顯遲緩,頗有點游刃有余了……
顧長生母子倆蹲在點將臺上,兩人一大一小一樣的造型,盡皆雙手托著下巴,看的興致勃勃。
八百手下都去顧長生在旁邊山坳開辟出的試煉場地試煉了,只余下了幾個看山寨的,董雷聽到動靜揮舞著一雙菜刀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娘子,他們怎么又打上了?”董雷對于這兩人動不動就嗆聲已經很不解了,見兩人動手就更不解了。
顧長生看的正在興頭上,沒顧得上理會她。
倒是小肉包顧澤起身拽了董雷一起蹲下,非常熱情的給她講解,“我獅虎說坐等我娘親紅杏出墻挖墻角,把木頭叔叔惹急眼啦,然后兩人就打起來了……”
顧長生歪頭看了兒子一眼,這解釋!真讓人無語,她大人大量決定不跟一個小人兒他計較。
“小雷子,你還有空跑來看打架,你晚飯做好了么?”
“啊!”董雷一拍腦門,“娘子,我就是喊你們吃飯沒找到人,才聽到動靜跑來的!”
顧長生點了點頭,對著校場上打的難舍難分的兩人揚聲喊道,“差不多了啊,小雷子喊咱們回去吃飯!”
下一個瞬間,原本相對和諧的戰場風向一變,周沐一身狂狷的冷氣橫掃千軍,直震得月西樓倉惶躲避那一道揮來的勁力,嘴里還在叫罵連連,“周沐,你耍詐!”
周沐眉若遠山,一臉的風淡云輕,“要吃飯了,沒空陪你喂招了,看打!”
果然,下一刻,場面就換成了月西樓在前面跑,周沐在后面追,時不時的就飛去一腳或是撂過去一拳頭。
“靠之!周沐你是不是人啊,都病了還這么變態!”月西樓雙手護著臉跑得飛快,他好歹也是江湖風云榜上前十的人物,在周沐面前竟然如此狼狽,只有落荒而逃的份,這真是,欺人太甚!
周沐聽了他這話,毫不留情的又是一腳踹到了月西樓的屁股上,把他踹的撲到點將臺邊緣才穩住腳。
“本王教訓的就是你這嘴欠!”周沐一襲紫衣飄飄,如戰神蒞臨般高高在上。
月西樓見他又要過來,忙搖手,“不打了不打了!回去吃飯!等哪天你再傷厲害點兒,本樓主再找你打架!”
“噗!”顧長生不由得捂臉,看向月西樓,“你就這么點兒出息!”
“我出息怎么了?他本就根骨奇佳,身上還有兩個高人加注的一甲子功力,我才三十來歲,你讓我怎么跟他拼?”月西樓疼的呲牙咧嘴,忍不住的抗議道。
“自己疏于練武,還找這么多理由!”周沐撇了他一眼,一個縱身飛上點將臺,牽起顧長生的手,周身的戰意盡退,聲音溫暖如春,“走,本王讓小雷子加了菜,我們去瞧瞧。”
顧長生輕輕的點了點頭,跟著他往回走去。
“獅虎,我娘親給我的跌打損傷膏……”小肉包子將一個瓷瓶獻寶般的高高舉起。
月西樓看了一眼,嘴角一抿,“算你們娘倆有良心,嘶!”
“獅虎,有沒有很疼?我給你呼呼!”小肉包子顧澤是個孝順的好徒弟,眼巴眼望關心的看著自家師傅。
月西樓往自己的身后瞄了一眼,這地兒吧,真心沒法呼呼!
“走吧,回去上藥!”
被揍了一頓,月西樓牽著小徒弟蹣跚的回屋上藥。
一頓晚飯,除了月西樓,其他人都吃的很歡快,尤其是顧長生,湯足飯飽之后,好整以暇的的拿著一個夜光杯,盛了暗紅流光的葡萄酒,愜意的抿著。
“施主,你有客來訪。”不戒小和尚吃飽飯臨走,扔下了這么一句。
顧長生看著他消失在門口的小背影,嘴里的葡萄酒一口咽了下去,恨恨的道,“肯定又是元寶!妖孽,我一直想知道,你讓我把小和尚弄來,難道就是給元寶駕到當預報員的嗎?”
周沐放下手中的書卷看向軟榻之上的懶散女人,眉尾一挑,“難道月西樓沒告訴你?”
“告訴我什么?告訴我密宗上氏有人能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嗎?”顧長生白了眼一旁看賬冊的月西樓,不予置否。
周沐見她如此,就知她不信,遂搖了搖頭解釋,“密宗一脈延續數千年,周朝開國之初,也確實有密宗出世能人相助,十年前龍息山異象顯,老頭子起了殺機,家師摯交好友天機道人傳信,讓本王保下密宗引來鳳儀之象的人,說是此子與本王有一番因果未曾了卻。”
“呃……”顧長生聞言臉上的肌肉猛抽,“這樣的鬼話你也信?那天機道人,該不會就是不戒小和尚的師傅吧?”
周沐點了點頭,“長生吾愛,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天機道人之能,本王不知,但是密宗一脈生就能預知風險變數此事做不得假,上邪也有此異能。”
顧長生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確實,他預言元寶到訪,從沒出錯過,準確度百分之百,一說一個準!”
生來異能?當這是玄幻世界嗎?
古人迷信,當真沒救了,就連周沐都這般不開化,她也是不指望啥了。
周沐見她還是一副懶散不上心的模樣,嘆了口氣,還是叮囑道,“信與不信隨你樂意,但是切不可讓上邪離了你的身邊就是了。”
顧長生見他這么鄭重其事,無奈的點了點頭,“知道了,聽了幾個月的木魚聲,我都習慣了,反正家里也不差他那一雙筷子,就當養了個小家僧吧。”
周沐對此樂觀其成,便也不說其他,低頭又看起手中的書卷。
美男執書夜讀,說不出的美感,顧長生斜臥在軟榻上,看的有一瞬間的失神。
這樣的生活,其實真的很好,充實多姿,無風無浪。
“小顧澤,為師說過多少次,打坐不能開小差!”月西樓丟下賬冊,拿起戒尺戳了戳眼睛亂瞟的小肉包。
“呵呵……”顧長生看到自家兒子委委屈屈幽幽怨怨的又端坐好身子,莞爾失笑,“兒子,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娘親想要修煉內力都來不及了,你可上點心,聽你師傅的話啊!”
小肉包子點了點頭,閉上兩只大眼睛,聽話的繼續打坐。
果然,如此安靜的時光才過了一刻,門外就傳來了元寶大呼小叫的聲音。
“長生娘子,長生娘子大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