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安置?當我們傭兵盟是什么地方,是什么人想進就進,想安置就安置的么?”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微觀的一眾傭兵之后傳來,帶著一股子盛氣凌人!
金絡一聽到這聲音,臉上當即露出一抹驚喜之意,連忙巴拉開眾人迎了上去。
事實上,在周沐一招將王全等人的兵器給繳了之后,金絡一就發現了事情不對頭,王全和周沐比試,可是事關他的臉面,素來眼高于頂的金絡一,是無論如何都不愿意相信周沐是個有本事的人的,他堅信周沐能夠取勝,定人別有玄機,是以,早就遣了人去把自己的后臺給叫了來!
傭兵盟的長老之一金長老,在進入傭兵盟之前,只是金家的一個旁支子弟,可是,隨著金長老在傭兵盟總實力不斷提高,地位不斷提高,金長老一家在金家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和本家出身的金絡一,關系更加親密了起來!
“二伯父你來了,你快管教管教這些人,那男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贏了王全他們六人,勝之不武不說,簡直是把傭兵盟弄得烏煙瘴氣,這種使用下作手段取勝的風氣,可不能在傭兵盟中流行開來,要不然傭兵盟還成什么樣子?”金絡一走到了金長老跟前,當即巴巴的開始告狀了起來。
顧長生一聽這話,當即無語的一仰頭。
尼瑪,見過指鹿為馬的,沒見過這么指鹿為馬的!
這完全就是顛倒黑白,欲加之罪啊!
“金公子莫要胡說,大家有目共睹,水木兄確實技高一籌,贏得了比試,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下作手段?”生性秉直的庸舒見此,竟然比顧長生還沉不住氣,率先上前,不懼金長老威壓,指著金絡一,一臉正色的開口道,“而且,我們傭兵盟如何,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老夫家的侄兒不能在傭兵盟指手畫腳,難道說老夫也不能指手畫腳了么?庸舒,你身為盟主的弟子,就算是在繼任盟主的選撥名單之中,這一切還未塵埃落定,花落誰家還未可知之前,你未免也太目中無人,竟然連老夫都不放在眼里了吧?”金長老一聽這話,當即一敲自己手中枯木拐杖,一臉威嚴的開口道。
“金長老乃是傭兵盟長老,自然可以主持盟中事務,只是傭兵盟新人選拔比試,延續百年,從來只論實力,不論手段!金公子口口聲聲說水木兄是用了下作手段,哼……”被金長老如此威脅,庸舒卻寸步不讓,一臉鄙夷的瞄了金絡一一眼,十分瞧不上這種仗勢欺人的人,“殊不知,在傭兵盟中,不論手段下作與否,高尚與否,只要能夠取勝,能夠活著,就是王道,怎么,金長老莫非要為了你這侄子,置傭兵盟的規矩與不顧?”
“你!”金長老聞言,當即氣了個仰倒,手中的枯木拐杖更是連敲地面。
那力道,饒是顧長生看了,都微微有些刺目……
“原來,是個已經到了突破邊緣的高手啊……”微微瞇了瞇雙眼,顧長生不置可否的開口道。
突破邊緣,和化境一線之隔,沒想到這傭兵盟中,還算是藏龍臥虎,竟然有金長老這樣的突破邊緣高手!
可是,也只是高手而已,顧長生還是不放在眼里了!
畢竟,這一線之隔,就是隔了九重天!
“庸舒,這些是什么人?你張口一個水木兄,閉口一個水木兄,竟然允許他一人挑戰六人,帶著婦孺小孩兒加入傭兵盟!”枯木拐杖一敲地面,金長老不在提比試之事,而是改口開始找庸舒的麻煩。
金長老身為傭兵盟的長老,自然知道,鄙視優勝劣汰,勝者為王,這是傭兵盟的規矩,規矩就算是他,也不能破。
可是,金長老轉眼一看顧長生一行人,當即就有了另外的注意。
他之所以被金絡一派去的人叫來,其一是因為金絡一和他確實是族人,其二就是因為今日當值的乃是庸舒,繼任傭兵盟盟主的熱門人選之一,和他的弟子金昊在競爭之中!
能找庸舒麻煩的事情,金長老一概不會放過!
奈何庸舒生性秉直,做事一絲不茍,很少留下把柄,可是這次,金長老終于找到了機會發作。
“以一敵幾,在傭兵盟中,早有慣例,我之所做,只是遵循慣例,并無任何逾越之處!”庸舒昂著脖子,一臉無所畏懼之狀。
“就算是慣例,也要因人而異,他此次代為鄙視的人中,可是有婦孺孩子,婦孺尚且罷了,能來到這冶煉城中,老夫姑且當她是一個江湖人,可是,這一個小小的奶娃娃,你告訴老夫,他能成為傭兵盟的傭兵?他能接下什么任務?保護雇主進山么?快別鬧了,他不需要人保護就不錯了!”金絡一轉手一直金寶小娃兒,一臉鄙夷的開口道。
“你!”被元寶抱在懷中的金寶小娃兒聞言,小臉當即就氣的漲紅了,低吼了一聲,就要動作。
生為祁連神山之主,身為此地的土霸王,金寶小娃兒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遇到人敢這么瞧不起自己的,這讓他怎么能忍?
可是,就在金寶小娃兒將要動作之前,顧長生一個眼刀掃了過來。
那眼刀犀利的,讓金寶小娃兒都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金寶小娃兒不敢動作了,顧長生暗沉的臉色,才緩和了一點兒……
看著大眼瞪小眼的金長老和庸舒兩人,顧長生雖然知道庸舒是因為自己才受的連累,可是,金長老貌似更對人不對事,是針對庸舒而來的!
“二位,你們有什么勾心斗角的行當,可否請先放一放?先把我們安置了再說?”
顧長生難得的耐住性子,趁著兩人言語交鋒的空檔,加入了一句。
“你閉嘴,這里沒有你一個婦道人家說話的地兒!”金長老聞言,當即低吼了一聲。
顧長生被他吼得這一嗓子給唬的當即瞪眼,不敢置信的看著金長老,抬起的手指微顫,整個人都有點兒凌亂……
“庸舒,你還有何話說?你倒是說說,你允許如此婦孺奶娃加入傭兵盟,欲置我們傭兵盟數百年威名與何地?這要是傳了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金長老吼完顧長生,復又對上庸舒,一副不依不撓的樣子。
“水木兄能以一勝六,足可帶人加入傭兵盟,這是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傭兵盟要這婦孺孩子能干什么?庸舒,你決斷不力,妄為盟主弟子,更何談接手傭兵盟,成為新任盟主?”
“我是按規矩辦事,何錯之有?”
“你不知變通,就是錯!”
金長老和庸舒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交鋒之中,四周圍觀的傭兵們,早已低頭不在言語了。
這種高層交鋒的事兒,著實不是他們這些路人能夠管的!
而顧長生在這兩人的言語交鋒之中,也總算是聽出了兩人何以借題發揮,礙著了他們安置的大事兒!
感情,他們這一個不巧,就成了金長老開罪庸舒的由頭!
且不說庸舒之前多有良善之舉,提點過他們,單說這個金長老,拿他們當由頭也就罷了,還尼瑪吼了自己一嗓子,這一點,是顧長生無論如何,也不能忍受的!
是以,在金長老和庸舒兩人唇槍舌劍之時,顧長生深呼吸了幾深呼吸,終是沒忍住心底的那口窩囊氣,一把甩開周沐的攙扶,長袖衣袖,衣擺一抬,上前就是那么一腳……
“你大爺的!要打嘴官司去別處,別礙著老娘正事!老娘要房間,要安置,你TM的從哪里冒出來的老頭,婦孺怎么了?奶娃怎么了?老娘是婦孺礙著你了?老娘帶著奶娃礙著你了?咸吃蘿卜你淡操的哪門子心啊!”
一腳踹出,顧長生的怒吼之聲,當即響起。
她真是夠夠的了,難道就沒有一個人看出她臉色不好,精神萎靡,都快要站不穩了么?
這么沒有同情心,真心欠揍啊!
“嚇!”
“嗬!”
直到顧長生的這一串怒罵完畢,圍觀的一眾傭兵們,才驚慌失措的看著他們仰門叉倒地的金長老,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女人……
這女人……簡直是要逆天啊!
一言不合,這就上腳踹啊!
而且,踹的還是他們的金長老!
金長老啊!
那可是他們傭兵盟中,屈指可數的高手啊高手!
就這么被踹倒了?
這……
圍觀的一眾傭兵們,頓時就忘記了看戲,因為,他們已經嚇傻了……
竟然有人,還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瞧著病歪歪的女人,一腳踹倒了化境邊緣的金長老,這簡直就是他們這輩子見過的,最石破天驚的大事兒啊……
不,這時間,他們甚至懷疑,其實,他們是在做夢?
莫說圍觀的一眾傭兵,就連庸舒,此時此刻,都是傻的,他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就覺得身前一陣兒勁風吹過,然后,和他對峙的金長老,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