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金色長發，遮蓋了跪地的女子的臉頰，顧長生彎腰的一時間，也沒有能夠看清楚！
“嗨，月神婆娑是吧？美人兒你倒是抬起頭來，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何等的風華啊！”
仗著月神婆娑看不到自己，顧長生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搖晃了一下，不死心的，腰身跟著更低了一點兒……
最后的最后……
顧長生直接蹲在了地上，和跪地的女子平視……
而此時此刻，顧長生已經無比的確定，這女子，定然就是此地的主人，月神婆娑無疑！
可是，蹲在地上，和月神婆娑對視的顧長生，在下一個瞬間，就震驚了！
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諾大的鳳眸張大到了極限……
“靠之！臉呢？”
如果說，適才是因為月神低著頭，她沒有角度看到她的臉，再適才，是因為長發的遮擋，她才沒能看的清楚……
可是現在，顧長生都已經蹲在了地上，凝目看去……
尼瑪！
這到底是什么鬼呢？
眼前，是長身跪地的女子，光華灼灼，金發披肩，一身紅衣如血……
可是，這長發之下的臉，卻是一片蒼茫！
沒錯！
就是一片蒼茫！
“尼瑪，難道是幻覺？”
顧長生忍不住的低咒了一聲，不信邪的揉了揉眼睛，再次往月神看去……
那張臉，那張，原本應該出現在自己視野中的臉，依舊是一片蒼茫，根本看不到她長的是什么模樣！
“這到底是什么鬼？臉呢？美人兒，你好歹是荒古紀元之中，凌駕在諸神之上唯一的女真神啊，別告訴我，你就長這個熊樣，連一張臉都沒有！”
顧長生嘴角抽搐，低咒道。
這尼瑪，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說好的臉呢？五官呢？眼睛鼻子嘴巴眉毛呢？都到哪里去了？
她這看到的一片蒼茫，又是什么鬼？什么鬼啊？
明明，其他的都看到的很清晰啊，沒道理，到了這女人的臉上，就尼瑪看不清了啊！
顧長生當然不會以為，月神婆娑，竟然是個沒臉的神明，雖然說佛經中有言，什么無人相無我相，可是，那都是忽悠人的把戲不是嗎？定然不會是真的！
“臉呢？你的臉哪里去了？還是說只有我看不到？你的臉呢？”
顧長生不信邪啊，伸出手，不斷的在月神的面前搖晃著，執意的想要看清月神婆娑的長相，可是，讓她失望的是，看不清，依舊是看不清，那原本應該是一張臉的地方，依舊是一片蒼茫之色，仿佛橫亙著漫長的時空，一切都變得虛無縹緲了一般！
可是，這不應該啊！
若是要變得虛無縹緲，那也是這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如此，為什么，偏偏只是這一張臉？
顧長生雖然大大咧咧，可是，性子中，也是有點兒執拗的，見此，更加的不信邪了，在月神面前搖晃的手，搖擺的更加厲害，甚至，往那原本應該是臉的一片蒼茫中摸了過去……
她要看看，看不到，是不是能夠摸得到！
還是說，這月神婆娑，真的就沒有臉！
淼淼幻境，回憶的畫面之中，孽海花依舊在綻放，隱隱灼灼之中，略帶了幾分荼蘼之色……
而在這孽海花田之中，在哪祭臺之上，兩個紅衣女子，相視而在……
一個蹲著身子，伸著手……
一個，長身玉立，背脊挺直的跪在地上……
“這到底是有臉，還是沒臉呢？”
顧長生一邊疑惑的低喃，一遍伸出手……
而隨風起舞的孽海花，則清晰的看到，在故常伸出手的同一時間，那原本長跪在地的女子，圣金色的長發，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露出了她掩在長發之下的面容……
那是一張……
和顧長生，別無二致的臉！
硬挺的眉峰，諾大的鳳眸，微挑的眉尾，帶著與生俱來的驕傲和高高在上……
除卻，那眉心的日月輪轉印記！
顧長生眉心的日月輪狀印記，是蒼茫的灰色！
而那跪地的女子，她眉心的日月輪轉印記，是神圣的圣金之色！
“是誰？”
淼淼神音，仿佛穿透了時空，悠遠而空洞？
就在顧長生的手，碰觸到眼前的蒼茫氣息的同時，傳入了顧長生的耳中！
“噶？”
顧長生聞言，伸出的手，頓時就僵在了半空中，整個人也跟著呆若木雞！
靠之！
這是什么鬼？
難道說，是自己被發現了？
可是，不應該啊，自己都來了這么長時間了，都已經爬上了祭臺，手都在她面前晃悠了好多次了，都沒有被發現，怎么，只是想摸一下她的臉，就被發現了呢？
“應該不是發現我了吧？難道說，這里，還有其他人？”
顧長生嘴角抽搐，忍不住的往一旁搜尋而去……
天爺那個四舅奶奶，快點兒出來一個別的人，讓這女神發現吧！
要不，她會忍不住的懷疑，這個女神，是不是通過了回憶的幻境，看到了自己的存在，那事情就有點兒大條了！
顧長生可不想死在這里！
“是我……”
就在顧長生心中祈禱的同時，一道溫煦的聲音，從孽海花田的另一方傳來，顧長生聽到這聲音的瞬間，頓時覺得如蒙大赦，連忙往聲音的來處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整個人全身上下，都透著一抹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而且，那男人的五官，也是長得極好的，就像天邊的太陽一般，炙熱卻不耀眼……
這是一個，能夠讓世間女子，都為之瘋狂的男人！
幾乎是一眼，顧長生心底，就有了這樣的認知！
而那男人，也在這時間，邁著大長腿，往祭臺之上走了過來……
“婆娑，你又在問卦？”
一邊走，那男子一邊輕聲的開口道。
“本尊說過，在這里，叫本尊月神！”
就在顧長生轉頭往那男子的方向看過去的時間，月神婆娑也緩緩的側頭，往來人看了過去，只是，和顧長生生的別無二致的眸子，卻若有似無的往顧長生后退的方向瞄了一眼……
“是，月神！”那如沐春風的男子，倒是從善如流的喚了一聲，一雙眼睛，從出現開始，就沒有片刻離開過月神的身上……
顧長生從這男人的眼神中，感覺到了濃濃的愛慕之情……
不期然的，顧長生就想到了弒無絕曾經跟自己提起過的那個傳說……
荒古紀元，月神婆娑，戀上了一個凡人，繼而墮下神壇……
“其實，叫你月神，我都覺得是一種褻瀆，好好的神尊，卻為了一個卦象，當起了司職一方的小神，又為了你心底的那一絲感應，而墮下神壇，駕臨凡世……今日，你又推演到了什么卦象，怎么臉色這么的凝重？”
一邊說著，那男子一邊踏上了祭臺，站到了月神婆娑的身邊，伸手，想要將跪在地上的她，給攙扶了起來，那動作，說不出的溫柔和理所當然……
顧長生聽到這話，頓時就疑惑了……
難道說，是她猜錯了？
這男子，并不是那個月神戀上的凡人？
可是，看樣子，不對啊！
還有，她怎么感覺到，月神對這男子，有著說不出的疏離呢？
“本尊自己會起來！”
就在顧長生心底猜測的同時，地上的月神婆娑，一句話已經出口，與此同時的，顧長生就看到原本跪在地上的月神，只是一個眨眼都不到的時間，已經站立了起來，并且，和那男子拉開了距離……
顧長生清晰的看到，那男子伸出來的手僵硬的愣在原地，清晰的看到，那讓人如沐春風的男子眸底閃過的一抹受傷和無助……
“北祁，記住你的身份！只要做好你該做的，本尊許你一族萬世長存！若是再有僭越之處，休怪本尊不念往日之情！”
清冷的聲音，空洞縹緲，不帶一絲感情，從女神婆娑的嘴里發出。
可是，顧長生看不清她的臉，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是，顧長生卻能清晰的看到，那名喚北祁的男子，在聽到這話的時候，眼底閃過的濃郁的化不開的受傷……
“往日之情？月神，或者，我應該叫你神尊，在你的心中，我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吧？你對我，又何嘗有什么往日之情？不！更準確的說，你有心嗎？”北祁看著月神婆娑，一臉受傷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到底推演到了什么卦象，可是，我依然感激那卦象，是它，將你送到了我的身邊，讓我，可以這么近卻又那么遠的陪在你身邊！我依然感激上蒼，讓我身上，有你想要得到的東西，這與生俱來的破空之力！呵呵……”
“北祁！你又僭越了！”肅穆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威壓，再次響起……
顧長生清晰的看到，那女子轉身，正視北祁，沉聲開口道，“本尊有心，本尊的心里，裝著這諸天生靈，裝著這三千大世界！若非如此，本尊又豈會如此？北祁，不要讓本尊在聽到這樣的話，否則，本尊會認為，你要取消我們當初的約定！”
“當初的約定啊……當初，你我約定，讓我當你在諸天神明眼中，戀上的那個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