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暑枯榮,你如果不怕吃苦,勤加練習,有朝一日,也會像你娘親一樣,無往而不勝,所向披靡!”揉著腿邊的小腦袋,周沐溫聲開口。
“不要!我要像木頭叔叔一樣,帥到爆!然后才能討一個跟娘親一樣的媳婦兒回家!”小肉包聞言搖了搖頭,一臉篤定的開口。
帥到爆?
“哈哈!”周沐突然就笑了,彎腰,將腳邊依賴他的小肉包抱了起來,抬手點了點他的小額頭,“這么小,就整日里想著娶媳婦兒了,你不是心儀小月兒,整日跟著她喊媳婦兒嗎?”
“可是她不稀飯我哇!她嫌我小,都不搭理我哇……”小肉包趴在周沐的肩頭,一臉哀怨的道。
“哈哈……”周沐聞言,頓時笑的更厲害了,拍著他笑腦袋安慰,“別擔心,夭夭定會越長越帥,說不定小月兒將來就喜歡你了……”
“真的?好吧……我姑且相信木頭叔叔……”
顧長生殺完剩余的天狼走出陣法,就看到自家小肉包趴在妖孽的肩頭,白著一張小臉睡著了。
“長生看看,他可是有恙?”周沐對著顧長生招了招手,一臉擔心的看著肩頭陷入沉睡的小肉包。
顧長生走了過去,拉過小肉包的小手把了下脈,然后搖了搖頭,“無大礙,失血過多,好好養上一段時日,就好了。”
說著,就幫小肉包理了理衣衫,看著他在妖孽的肩頭熟睡,長長的吁了口氣。
周沐聞言,心頓時放了下來。
夜色森森,滿地狼尸,無一生存。
顧長生皺著眉頭看著滿地狼藉的模樣,鳳眸之中,一抹凌厲的光芒一閃而過。
“遼東是本宮轄地,夭夭在遼東出了這樣的事情,本宮難辭其咎,本宮這就去探查這狼群的來路……”蕭太后看著顧長生,老臉汗顏的道。
月色之下,站在周沐身旁的顧長生,背脊挺拔如松,即便是寬袖長袍染血,也難掩的絕代芳華,搖了搖頭,袍袖一揮,顧長生沉聲道,“你已年邁,還妄動全部內力,想必內傷不輕,還是跟我回去療養才是,狼群來路,已經無需再查!”
“丫頭?”蕭太后聞言,臉上閃過一抹焦急,“若是真的有人暗中謀劃,我們毫不提防……”
“若是有人暗中謀劃,那自然是針對著我和妖孽而來!”顧長生一臉冷凝,沉聲道,“小肉包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孩子,誰會如此興師動眾的引了群狼來圍攻你等?不外是知曉了你們的身份,針對我和妖孽而已!”
說到這里,顧長生抬眼,看著滿地數不盡的狼尸,沉聲繼續,“天狼嗎?人幻化的么?哼!敢傷我家人,不論人神,我顧長生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陰謀陽謀,大可放馬過來!”
“哎……”蕭太后聞言,無奈的嘆了口氣。
幾人相攜,往狼尸滿地外走去。
“本王覺得,岳父大人安定完南國事宜,大抵也會帶著岳母大人的棺槨離開上京……”和顧長生并排而行,周沐沉聲道,“夭夭擅離天宮,就遭遇到這樣的險境,若是岳父大人……”
顧長生聞言,低頭想了想,然后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轉頭看向蕭太后,“能否麻煩蕭后你老人家,出動遼東兵馬前往與大周交界的邊境探視?如今我們在此地大開殺戒,若是有心之人,定然會發現我們的蹤跡,老爹若是離京,肯定會往遼東尋我而來,還勞你老人家的兵馬護送……”
“丫頭這話就說的見外了,我遼東都是你南國屬地,本宮也是你的家臣,遼東的兵馬,就是你的兵馬,說什么勞煩不勞煩的?”蕭太后聞言,笑著搖了搖頭。
“嘿嘿……”顧長生訕笑一聲,抬手摸了摸鼻子,“我這不是逃婚而出,走的匆忙,沒帶你給我的遼東兵符么?”
“你啊!虧你還有臉說!你是不知道你們逃婚出走,上京都亂成了什么樣子!”蕭太后聞言,頓時搖了搖頭,一邊前行,一邊指著身邊郎才女貌的兩人道,“主上大人,臨帝陛下還有半山先生,三個老人兒氣的險些當場厥過去,天宮中的茶盞被摔碎了不知多少,那幾日,本宮想喝點兒水,都找不到杯子,到處一片兵荒馬亂,前來觀禮的無數賓朋,還未到上京,就接到了婚期延后的消息,不得不半途折返,你們啊!一個身為南皇,一個貴為大周太子,這也太胡鬧,太任性了些……”
被指責的顧長生和周沐對視一眼,臉上都掛起了一抹訕笑。
“蕭后,你老人家快別一見面就嘮叨我們的不是了,這回頭我家老爹來了,我還少不得要重新遭受一遍,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啊?”顧長生對著蕭太后,一臉討好的笑著。
“逃婚一事,是本王思慮欠周,岳丈大人到了,還望蕭后你老人家幫本王多多美言才是。”周沐也含笑轉頭,看著蕭太后。
“別看本宮!這事兒就算本宮年紀大,也幫不到你們!”蕭太后一邊走一邊揮了揮手,轉而老臉苦大仇深的道,“本宮帶著這四個小娃兒擅離天宮,這罪責,跟你們逃婚出走也差不離,等回頭見了顧臺天,本宮還不知道如何交代,本宮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里還顧得上管你們!”
“蕭后……”顧長生扯著蕭太后的衣袖,一臉苦哈哈。
天可憐見的,她是真的有點兒怕自家親爹啊!
這要是被抓包了,可該如何是好?
雖然,早晚會被抓包了!
可經過今夜這事兒,貌似抓包的時間,提前了些啊!
她和周沐原本想著逃上個一年兩載的,這時間久了,老爹再大的火氣估計也消了,若是能去趟神隕之地,了卻了老爹的夙愿,找到復活老子娘的辦法,這功過相抵,應該不會受多重的責罰……
現在,逃婚了才沒多久,一事無成就被抓包,這可不好交代啊!
“別磨本宮!磨本宮也沒用!現在咱們同病相憐,一個在泥上,一個在瓦上,沒有誰比誰更好些!”蕭太后臉色比適才好了許多,無奈的抬頭望了望天,不過轉眼心情就好了很多,一臉幸災樂禍的看向顧長生和周沐道,“不過,又你倆小的墊底,想來本宮不是顧臺天首先發作的人,大不了本宮就倚老賣老抵死不認帶著四個小娃兒離開天宮之事,就說是在遼東遇上了而已!哈哈!此計甚好!就這么決定了!你倆自求多福吧!”
“你!你!你個老不要臉的!”顧長生聞言,頓時就語噎了。
“……”抱著小肉包的周沐,也是嘴角微抽,宛如神邸的臉上閃過一抹無奈。
都是老頑童老頑童,越老越童心未泯!
這蕭太后的年紀,可是比他岳父大人還要大上兩三旬,誰曾想竟然這般頑劣!
竟然能想出倚老賣老抵死不認的辦法!
狼尸血泊的邊緣,郭家父子站的直直的,看著那一小群踏過血泊往他們走來的老老少少,腦海中回蕩著適才見到的血腥屠殺情景,耳邊回蕩著他們的交談之聲……
“你……你們……水木……沐……長生……南皇長生……”郭羅抬著一手,顫顫巍巍的指著走在最前的兩人,一臉膛目結舌,斷斷續續道。
“啪!”
郭老眼明手快,一巴掌就把郭羅抬著的手給敲了下來,對著自家兒子低吼,“指誰呢你?還不跪下!”
“啊?奧!”郭羅被自家父親當頭爆喝,才想到自己指的正是南皇長生和大周太子周沐,頓時打了個寒顫,另一只手中的棒槌落地,撩袍就要下跪。
“郭老郭兄不必多禮,本王和吾愛微服至此,爾等又是江湖人,不必拘泥朝堂俗禮!”周沐見此,溫聲開口,一點兒也沒擺他身為大周太子的架子。
“是啊,二位就不必多禮了,我們在你們府上叨擾了幾日,還未曾道謝,再加上我與賽西施,還有風云山莊的柳風云都曾有過交情,如此,到顯得見外了!”顧長生也含笑道,“今日我兒遇難,二位仗義援手,我還未曾道謝呢,二位若是執意行禮,那我可不好帶著這又是受驚又是受傷的一家老小去你們府上叨擾了!”
“南皇說的哪里話!南皇與我風云山莊有舊交之誼!又與我兒媳有救命之恩!受我一禮理所應當,蒞臨弊府,更是讓我郭家蓬蓽生輝!”郭老一臉正色,見顧長生不似說笑,雖未執大禮參拜,可還是抱拳一揖到地。
郭羅也跟著作揖。
“好啦!這身份藏著掖著了一路,終究是因為我這不爭氣的兒子,兜不住了!”顧長生看著他們一笑,不過轉眼又道,“你們都來了,那賽西施呢?”
“她留在府中,南皇不必擔心。”郭老聞言,連忙道。
“那就好!她臨盆在即,一胎雙生,而且這胎又養的太好,怕是生產時少不得受罪,身邊離不開人,我們還是趕快回去的好!”顧長生聞言,這才放心下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