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別忙著去找水木賢弟解釋這些有的沒的了,還是想想怎么勸弟妹熄了那不該有的心思吧!”
賽西施聽到自家相公的話,當即就不干了,雙手一插自己因為懷孕而粗壯的腰身,底氣倍兒足的道,“為什么?為什么要勸弟妹熄了心思?這郎有情妾有意,郎情妾意的一對兒,本就是天作之合,我們就該成人之美,你怎么說這話?”
“因為他們還沒行過大婚之禮!”郭羅跺腳。
“沒行大婚之禮怎么了?咱們江湖兒女,什么時候講過那些個虛禮?你和我當年不也是沒行過大婚之禮,就那……”賽西施寸步不讓的回嘴。
郭羅一步上前,利索的捂住了自家媳婦兒的嘴巴,省的她說出什么不好聽的話,臉上卻不免有些訕訕,底氣有點兒不足的解釋道,“媳婦兒啊,咱們和他們不一樣的,他們那出身……可不能跟咱們一樣任性!”
“我出身風云山莊,從小和莊主一起長大,出身可也不低,你不照樣勾引了老娘?”把郭羅的手一把拽下來,賽西施一臉氣呼呼的低吼。
郭羅粗狂的老臉頓時就黑了,好吧,他就不是那根正了梁,當不了楷模!
可是,也不能任由自家媳婦兒再插科打諢的壞事兒了啊!
他影子斜,不能連累的水木兄也跟著影子斜啊!
“媳婦兒你聽我說,水木賢弟和弟妹兩人出身非同尋常,家教甚嚴,這事兒,不能亂來,亂了禮數……”
“我風云山莊家教也甚嚴!”
“……呃!”郭羅一噎,“關鍵是水木兄打不過他未來的老岳父,這要是未過大婚之禮就那啥了,回頭水木賢弟可有的教料可以吃了!”
“你當我傻啊?水木賢弟那樣的高手,世間能有幾人?他打不過他老岳父,你逗我呢?”賽西施翻了個白眼,一臉不屑的道。
“你才傻呢!莊主一介文弱書生,我不照樣怕的不要不要的?這不是武功高低的問題,這是身份的問題,那是水木賢弟的老岳父,他能打得過嗎?打過了那媳婦兒可就沒了!”郭羅也白了自家媳婦兒一眼,抽著嘴角道。
“呃……”賽西施頓時就不言語了,過了一會兒才道,“你說的好像有那么幾分道理哇!”
“我說的本來就是道理,你忘了我去求娶你被莊主跟前幾大高手給虐成狗的樣子了?媳婦兒,咱可不能害了水木賢弟,這事兒吧,還是按著規矩來比較好,要不回頭水木賢弟肯定會被他老岳父收拾的很慘,到時候咱們出力還不討好,圖的啥啊?”郭羅一見自家媳婦兒有了妥協的余地,連忙繼續道。
“那就不幫弟妹了?”賽西施眨了眨眼睛,孕腫的臉上還有一些掙扎和不甘心。
“這男女之事,那本就是私事,咱們能幫上什么?只會越幫越亂!”郭羅一臉篤定的道。
“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點兒有趣的事兒干,就這么沒了?我不甘心啊!”賽西施一臉委屈,“懷孕很無聊的,這不讓干,那不讓做,我都閑的快發毛了……”
“別發毛!別發毛!這不是快臨盆了嗎?沒多少天熬了!媳婦兒,今日咱家開窖賣酒,你要是實在閑了,就去前頭盯著那些個小子們,省的他們毛手毛腳的壞了事兒。”郭羅見此,打蛇隨棍上,推著自家媳婦兒就往外院走去。
“好吧……”賽西施心不甘情不愿的道。
“還有,媳婦兒,家里的那兩個丫頭你管束的很嚴嗎?”郭羅想到適才周沐的問話,沒話找話的問了句。
“哪兒能啊?咱們又不是豪門大戶,沒有那些個啰嗦規矩,我又不是閑的,去管束她們!相公,怎么突然這么問?可是那倆丫頭怠慢了客人?”
“倒也不是,沒事的,媳婦兒你去前面盯著些,我去找水木賢弟,讓他去給弟妹送飯食過去,這要是真的餓著了弟妹,咱家可擔待不了。”郭羅笑了笑,轉身往酒窖的方向跑去。
賽西施回頭看了他一眼,一臉不明所以的嘟囔了句,“搞什么啊,說話前頭不對后尾的……”
說著,便也沒多做計較,雙手托著厚重的腰身,一點兒一點兒的往前頭的酒館挪了過去。
郭家門前依舊人聲鼎沸,人滿為患,而郭家后院之中,郭羅一臉著急,心急火燎的一頭扎進了地下酒窖。
郭家的地下,全是中空的,中空的地下,甚至要比地上的郭府開藥開闊許多,直接連著郭府后的那個湖泊,入眼,就是一個諾大的釀酒作坊,淘米池,釀酒池,酒窖,玲瑯滿目的酒壇子……
酒香氤氳,充盈著地下酒窖各處。
一盞盞油燈掛在石頭壘成的墻上,照的整個地窖燈火通明。
“不好了!不好了!水木賢弟大事兒不好了!”
周沐和郭老解釋清楚清楚了前事,正在聽郭老講一些釀酒的法門,突的就聽到郭羅的喳呼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面具下宛如神邸的臉一怔,周沐一個閃身就迎著郭羅而去,緊張的問道,“怎么了?可是她……”
他如今在地下,又在郭老身邊,不能明目張膽的釋放內力查探地上的情形,他還真有點兒擔心他的小女人會鬧出什么幺蛾子!
當然,他自是不擔心有人能傷的了她,畢竟,他家長生可不是什么繡花枕頭。
“你這小子,莽莽撞撞的,還不快說,到底什么不好了?是那小娘子,還是前頭生了亂子?”郭老也提著個搗米錘跟了上來,緊張的問道。
今日是他郭家開窖賣酒的日子,就算生些個亂子,也是見怪不怪的事兒。
“不是!不是!”郭羅一邊彎腰喘著粗氣,一邊搖手解釋道,稍緩過神兒來,就拽著周沐往外走,焦急的道,“水木賢弟,弄錯了!弄錯了!弟妹她是真的沒吃飯!那些飯食都是你嫂子貪嘴吃掉的!快快跟我上去……”
郭羅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手中一空。
再一看,好吧,身邊哪里還有周沐的影子?
遠處,地下酒窖出口的門一開一合,一個身影快的仿佛流星一般閃了出去……
“我的天……”郭羅伸著的手還沒來得及放下,整個人都傻了。
“天爺!”郭老手中的搗米錘也掉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脆響,老眼瞪圓,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家沒合嚴實的地窖門……
過了好一會兒,父子倆才從震驚中回神,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的震驚如出一轍。
“那是什么速度?”郭羅吞了吞口水,艱難的問自家父親。
“看不清!連我都沒看清他的身法速度……”郭老眨了眨眼,想到了什么,頓時仿佛見到鬼一般跳了起來,堪堪后退了半步,瞪著老眼,一臉驚悚的道,“化境?還是已趨化境?天爺!天爺!我郭榮有生之年,竟然見到了一個如此年輕,就問鼎化境的人……”
“爹……你是不是看錯了?水木賢弟瞧著不過二十來歲……”郭羅一臉如遭雷擊般的斷斷續續開口。
化境?
什么概念?
江湖中人畢生的追求,習武趨化境,靈脫肉身問鼎永生道。
“我怎么會看錯?我郭榮一生行走江湖,見多識廣,怎么會看錯?我原本以為他是個不是高手,如今看來,還是低估了他,如此年輕,就已趨化境,這是多大的造化?多逆天的天縱之才?天爺!天爺!”郭老已經被自己的發現給打擊到了,整個人都仿佛陷入瘋魔了一般,張口結舌的低吼著。
“爹,那你水木賢弟是不是奪舍過的高人?畢竟這般年紀問鼎化境,古往今來從未有過,風云榜上從無記載……”郭羅還有點兒不相信自己路上遇到的一個江湖道友,竟然有這么大的本事,是以,試探性的問道。
風云榜歷數古往今來無數高手,自然不乏問鼎化境之人,但那也是百年難出其一。
可是風云幫上有載,問鼎化境,靈脫肉身,可以通過奪舍再世為人,說不定水木賢弟就是通過奪舍再世為人的某一個前輩高人呢……
“不是的!他是初代的高手絕非奪舍的先輩高人!”郭老搖了搖頭,一臉篤定的道,“若非他一心掛念著那小娘子,怕是我都看不出他竟有這么深厚的造詣……”
“爹你怎么能確定?說不定……”從江湖尋常道友,到不世出的高手,再到問鼎化境的絕世高手,這落差一再拉大,饒是郭羅,都有點兒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很確定!”郭羅看了自家兒子一眼,沉聲道,“若非初代高手,哪一個先輩高人不是歷經生死輪回奪舍,才能得保永生道?那樣的人,心性已經錘煉到淡漠塵世看透一切的地步,怎么可能會像個毛頭小子一般,對兒女情事這般上心?這水木道友雖然也沉穩,可是,但就他悟不透兒女情事這一樣,他絕非經過奪舍的先輩高人,定是初代高手無疑!”
“天!他還這么年輕……”郭羅頓時就無言以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