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
周沐聞聲回神的瞬間,就看到一個箭矢箭頭燃著霹靂啪啦的火星,被敵人奮力的往顧澤所在的方向扔去!
這個瞬間,周沐的心頭提到了嗓子眼,運足了全身的內力,就迎著射向他的流矢飛去!
他要救小顧澤!
這手雷的威力,周沐再明白不過,若是那個手雷在顧澤周圍爆炸開來,那么就連身在小顧澤周圍之人,都不能幸免!
小顧澤不能有事!
“轟!”
一記掌風揮向迎面而來的流矢,生生的改變箭矢的去向,將它掃向地面帶起一片血光四濺!
周沐身形不止,急速的追隨這那箭矢的方向而去!
“天!快散開!”
元寶也察覺了不妥,當即大吼一聲,一把推向韓秋!
韓秋回神,看到遠處而來的流光,將小肉包往懷中一暗,二話不說往一旁飛閃而去!
她答應過自家娘子,就算是死,也要保護小公子無恙!
“走!”小翠來得及冷叱一聲,當即拽起半山先生就往一旁閃開。
看那箭矢飛來的方向,正是他們眼下的所在之地!
千鈞一發,能走開一個是一個,不然的話,那就是全部喪生在此!
“爺!”
倉惶的將眾人一個一個往外推的元寶一回頭,就看到自家爺人在半空,手中正抓著那往他們飛射而來的箭矢,當即就大驚失色,肝膽欲裂的吼了一聲!
那箭矢!
那箭矢上的引線,已經燃燒殆盡了!
“爺!不要!”
元寶撕心裂肺的急吼一聲,渾圓的身子拔地而起,沖著自家爺所在的方向疾飛而去!
他就算是死!也要跟自家爺死在一起!
“木頭叔叔!”
笑肉吧驚呼一聲,豆大的淚珠瞬間流了下來,小短腿在韓秋身上怒踹了一腳,小身子頓時彈跳而起,往周沐所在的方向疾飛而去!
這一個瞬間,所有人都愣了!
心跳已然停擺,呼吸已然不能,將要得勝的喜悅不再,只有肝膽欲裂的震驚!
沐郡王殿下、小公子還有元寶……
他們……
竟然都在手雷爆炸的波及范圍之內!
“不!”
“不要!”
兩千余人目疵欲裂的怒吼之聲,頃刻之間響徹云霄!
另一邊,柳州城中!
孛兒只斤念和月西樓幾人,提溜著一個毫不反抗的小身影,飛速的往橫塘湖的方向掠去。
一路之上,早已行人寥寥,各個商鋪的門窗早已緊閉,這人人自危的樣子,頓時讓幾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上邪,若是顧長生沒事倒還罷了,她若是出了什么事兒,奶奶非讓你密宗上氏一門絕種不成!”孛兒只斤念腳下疾飛,怒瞪了手中的不戒小和尚一眼。
“若是顧長生出事,上邪,你別怪本樓主我傾盡全力追殺你的師傅天機老道!”一旁的月西樓也一臉凝重的沉聲開口。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被提溜的不戒小和尚聞言不緊不慢的唱了聲佛偈,一臉慈眉善目的開口,“貧僧將你們困住,不過是為了一個成全而已!此乃天命!天命不可違也!”
“我不信天!也不信命!我只要保她無恙!否則,這天下勢必傾軋來為她做祭!”檀女捂著胸口,冷叱一聲,一馬當先往前飛去。
孛兒只斤念和月西樓聞言皆是一愣。
這檀女,倒是比他們還要緊張幾分!對顧長生還真是忠心的緊!
“哎!一切皆是天命!因果輪回,自有其定數!阿彌陀佛!”不戒小和尚看著飛身離去的檀女,一臉慈悲的嘆了一聲,“二位施主,別愣著了,再不趕至,長生施主可就真的要出事了!”
“你!”孛兒只斤念聞言當即怒上心頭,抬手一個爆栗子往不戒小和尚光滑剔亮的腦門上敲去,“回頭奶奶再跟你算賬!”
音落之時,就催動全身的力氣,再次往橫塘湖畔趕去!
顧長生一定不能有事!
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承受自家師兄的怒火!
鮮紅的血泊之中,顧長生雙眼緊閉,躺在其上……
紅衣和血色混合在一起,絳紅一片,讓人望而卻步!
湮滅意識神智的痛!
顧長生仿佛置身火海之中,周身疼痛難以言喻,想要動一動都難!
眉心的額飾,紅光被血跡遮掩,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氤氳流光……
看到顧長生倒下,金臨淵幾人臉色都露出了一絲釋然,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緩緩的落回了胸口!
這個女人!
這個可以頃刻之間迷亂他們數萬精兵神智的女人!
如果說他們開始只是欲除之而防患于未然,那么現在,已經不是防患于未然那么簡單了!
顧長生!這個能耐逆天非人的女人,假以時日,勢必讓周沐如虎添翼,問鼎天下霸業!
所以,她必須死!
“還愣著干什么?損兵折將,為的就是取她性命!還不給我動手!”金臨淵看著自己倒下的手下,一臉陰沉的開口。
“動手!動手!殺了她永絕后患!”孛兒只斤律赤也當即出聲!
司馬長昊兄弟站在一邊,臉上變了幾變!
終于,司馬連城扯了司馬長昊一把,兩人往后退了一步。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不相信,她這樣的天縱奇才,會這樣的隕落!”司馬連城看著躺在血泊之中的血色女人,低聲開口。
司馬長昊聞言心頭一凜,誠如他皇弟所言,顧長生,當之無愧的天縱奇才!
以一己之力,不費一兵一卒,殺北蒙遼東兩三萬兵馬!
試問天下,誰人可以做到?
即便是不敗戰神周沐,也未必就有這樣的能耐!
這樣的女人,當真是一個讓人忌憚的逆天的存在!
太可怕了!
接收到各自主人的命令,圍在顧長生四周的人,手執長槍,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一點!
這個女人,讓他們心有余悸!
即便是她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躺著,也讓他們心頭發寒,兩腳打顫,長槍亂瞄,卻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動手!殺了她!”金臨淵手中折扇握的吱吱作響,再一次下命!
“留人顯眼!這么膽小,連個女人都怕,怎配當我北蒙的勇士!給我殺了她!”孛兒只斤律赤也跟著怒斥!
顧長生四周之人聞言,當即心頭一顫,不敢再遲疑,逼著雙眼,手中長槍就往前送去!
“住手!”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震天的女人呵斥!
眾人聞言,手中長槍一頓,下一個瞬間,一抹黑色的身影形如鬼魅一般的穿過眾人,雙手疾揮,將四周執槍之人揮的四下散去!
“大人?”檀女跪倒在血泊之中,小心翼翼的將那個倒在其間的女人扶起,攬在懷中,嘴角一縷血絲緩緩溢出,身體輕顫,不敢再有動作。
不過幾息的時間,孛兒只斤念和月西樓幾人就踏過重重血泊和無數慘死的尸體,走到了顧長生的身邊。
四周之人一看到月西樓,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驚艷,可是轉瞬就變成了警惕。
月西樓二話不說丟下不戒小和尚,跪倒在了檀女對面,小心翼翼的抬手伸向顧長生的鼻端。
這一刻,跟隨而來的寧二和昆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喘!
手執長鞭站著眾人之前的孛兒只斤念感受到身后的緊張氣氛,心不由得一顫,怒瞪了眼前的幾個明黃人影一眼,忍不住的回頭,焦急的問,“月西樓,顧長生怎么樣了?死沒死?”
“沒有!可是也差不多了!”月西樓一臉凝重,眼中殺氣彌漫,緩緩開口。
孛兒只斤念聞言,心知大事不好,當即跺了跺腳,“那還愣著,趕緊就她!”
說完這句,就轉頭看向孛兒只斤律赤!
孛兒只斤律赤看著眼前怒火中燒的美麗女子,眼中閃過一抹震驚,遲疑的指著她開口,“你!你是小堂妹?孛兒只斤念?”
孛兒只斤念聞言,當即馬鞭一揮,鞭頭直指孛兒只斤律赤,氣呼呼的開口,“孛兒只斤律赤!奶奶的好堂兄!瞧你干的好事!”
確認了孛兒只斤念的身份,孛兒只斤律赤不敢遲疑,單手一扶左胸,當即單膝跪地,沉聲開口,“北蒙乞顏部孛兒只斤律赤,見過可汗念公主!”
他雖為孛兒只斤念的堂兄,雖也貴為北蒙皇族,可較之可汗之女,終究是差了一籌!
他一日不曾登上可汗之位,這叩拜之禮,就一日不能免!
想到這里,孛兒只斤律赤的眼中閃過一抹不甘!
“拜見可汗念公主!”
頃刻之間,北蒙僅剩的萬余將士跪了一地,請安之聲不絕!
“孛兒只斤律赤,你是像天借了膽子么?你竟敢在柳州城出兵,還傷了顧長生!你這是要逼我師兄大軍進逼我北蒙,讓我北蒙生靈涂炭么?”孛兒只斤念看著孛兒只斤律赤,氣的一臉漲紅。
孛兒只斤律赤聞言,一臉凝重的緩緩起身,沉聲開口,“此次出使大周,律赤本有使命在身,念公主一向不過問朝政,也鮮少回北蒙,還是不要過問此事為好!”
“原來來的是自己人,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耽擱了,來人,殺了顧長生,誰敢阻攔,殺無赦!”金臨淵瞄了孛兒只斤一眼,沉聲開口。
“奶奶在此,我看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