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聞言,牽著小肉包將要離開的身形就是一頓,驚疑不定的回頭看向一如既往慈眉善目的不戒小和尚,又轉頭看了下窗外暗下來的天色,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元寶這時候來做什么?”顧長生眨著大眼睛開口問道。
丫的甭懷疑!
過往的經驗告訴她,只要不戒小和尚說有客來訪,那這個客,肯定是元寶無疑!
眾人聞言,不由得紛紛低頭竊笑!
瞧瞧,現在只要不戒小和尚一開口說這句話,他家娘子立刻馬上就會明了!
“阿彌陀佛,貧僧不知!”被問到的不戒小和尚打手唱了聲佛偈,不緊不慢的回道。
顧長生聞言,牽著小肉包重新折返,在軟榻上坐定,疑惑的開口,“這可都天黑了,元寶那個吃貨這時候來,也趕不上吃晚膳了啊,他來干什么?找我閑磕牙啊?”
“長生娘子!可不待這么背后埋汰人的啊!”
顧長生的話音才落,門外就響起了一聲不依的控訴聲。
轉眼,元寶珠圓玉潤的身子就出現在大堂門口!
“哎呀,可累死我了!讓我喘口氣!讓我喘口氣!小雷子啊,還有吃的沒?”一手扶著門框,元寶胸口上下起伏,氣喘吁吁的開口。
“噗!”顧長生聞言頓時就噴了,抱著自家小肉包,笑不可仰的倒在了軟榻之上,抬著一手顫抖的指著元寶開口,“我就說吧!我就說吧!說你是吃貨,絕對不是虧你!這就是事實啊!哈哈……”
元寶聞言,一臉訕訕的低下了頭,可下一個瞬間,看到董雷端來的托盤,那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
像是餓死鬼投胎一般沖著董雷就沖了過去,一把搶過吃的,全然不復適才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
一旁的孛兒只斤念見此,嘴角不由得抖了抖,忍了幾忍,還是沒忍住,“瞧你這點兒出息!”
“念公主啊,小雷子做的飯好吃啊!你不覺得嗎?”元寶狼吞虎咽,一邊開口,“再說了,長生娘子說過,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
孛兒只斤念聞言,頓時無語扶額,前一句,她無可辯駁,小雷子做的飯確實美味!
可是,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
孛兒只斤念不由得歪頭看向顧長生,天爺!
他師兄的近身小太監,果然如顧長生所說的一般,是個吃貨無敵小二缺啊!
顧長生明明是在坑他,他竟然還傻傻的信以為真!
這可憐的孩子啊!
“不戒小和尚,我幾度懷疑,你到底是跟元寶多心有靈犀啊,為什么每次他來,你都能夠高能預警呢?”看著吃的忘形的元寶,顧長生好笑的搖了搖頭看向不戒小和尚,笑問到。
如果不是因為,這兩人一個是個出家小和尚,一個是個小太監,顧長生都有點兒懷疑,這是不是紅果果的奸情了!
嘎嘎,那畫面太美,她不敢看!
“阿彌陀佛!”不戒小和尚聞言,像是看透一切一般睨了顧長生一眼,轉身往外走去。
顧長生見此,頓時就膛目結舌了,指著不戒小和尚離去的背影,看向一旁的家人,瞪著鳳眸開口,“喂喂!花孔雀,赫天,念,你們看到了沒?看到了沒?小和尚他剛才白了我一眼!”
“恩恩!看到了!”孛兒只斤念當即點頭。
周宗寶也無比確定的點頭!
月西樓折扇輕搖,挑眉以對!
“天爺!這可不得了,咱家的小和尚,竟然會翻白眼了!”顧長生抱著小肉包,一臉驚悚的開口,“兒子,你說小和尚他是不是貪戀無塵,要還俗了?”
小肉包聞言,頓時也翻了個白眼,“娘親你想多了!他分明是快被欄桿給逼瘋了!”
小肉包說到這里,不由得撇了撇嘴,繼續道,“娘親你是不知道,小和尚可笨了!他連個木頭都不會刨!本來直直的木頭,愣是讓他給刨彎了!他比我都要笨太多!”
“呵呵……”顧長生聞言,不由得失笑。
家中眾人也都低笑了起來,不戒小和尚跟木頭較真的事兒,滿府皆知,儼然成了繼顧長生做香囊之后的又一景!
而且,他奮斗的時間之長,效果之微,更是令人嘆為觀止!
“也不知道,上邪能不能在過年前把那欄桿給修好……”周宗寶一臉幸災樂禍的開口,“想必他是要在木頭渣子中間過年了!”
別怪他幸災樂禍!他可被上邪堵了不少次,記仇的很!
顧長生聞言,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她其實最近挺煩周宗寶的,因為這廝總是跟著他問,都快過年了,能不能見一見他的小秋!
丫的,那分明是她的小秋好不好!
“長生娘子,我吃飽了!”一邊的元寶擦著嘴巴走了過來,打了個飽嗝開口。
顧長生見他如此,又是一笑,“吃飽了有力氣了,那就說!什么事兒讓你這么大冷天的還晚上跑了過來!”
元寶聞言,臉頓時就耷拉了下來,看著她期期艾艾的開口,“長生娘子,我說你怎么把狄攬月給揍了呢?”
顧長生聞言不由得聳了聳肩,“本來是想殺了的,可是被我義父攔住了不是?”
“你還不如殺了一了百了呢!也不至于禍害我啊!”元寶聞言,當即摸了摸鼻子,吶吶的回道。
“怎么了?她去禍害你了?”顧長生頓時來了精神,興致勃勃的看向元寶問道。
元寶聞言,頓時就一臉苦大仇深了起來,“可不是怎么滴,帶著內傷到了郡王府,那就賴著不走了!折騰的滿府上下人仰馬翻不算,那聲音簡直能掀了府上的屋頂啊!”
“哈哈……”顧長生聞言,頓時就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顧長生你還笑!你是不知道我師姐那人!她可蠻不講理了!”孛兒只斤念敲了顧長生一下,撇嘴開口,“你別以為你揍了她一頓,她就會偃旗息鼓!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她對我師兄,那是情根深種,執念深的不得了!肯定會卷土從來,不死不休的!”
“我都怕了她那種纏死人不償命的功夫了!惹不起我總是躲著!”
顧長生聞言,輕笑一聲,“對此,我只有一句話,那就讓她放馬過來吧!好歹也能給咱添個樂子不是?”
丫的,說她揍了狄攬月,那都是太夸張!
她分明連半個手指都沒碰到她好不好?
她顧長生可是個很有范兒的人,怎么能讓那樣的草包臟了自己的手?
萬一草包會傳染怎么辦?
“樂子?可不要樂了!長生娘子,我來此,就是有要事回稟的!”元寶聽到這里,突然一臉正色的打斷道。
顧長生見此,不由得也正了臉色,“何事?”
不要怪她緊張!
柳州境在她手下風平浪靜許久,她是真的在用心的經營,就怕出個閃失,愧對妖孽的托付!
“娘子,有大批的江湖人士涌入柳州境!”元寶略一低頭,沉聲回稟。
“江湖人士?”顧長生聞言,不由得坐正了身子,沉聲開口問道。
“是!”元寶再次低頭應是。
一旁的月西樓眉頭一皺,沉聲開口,“可是我西樓閣中之人?”
元寶聞言搖了搖頭,“并非樓爺西樓閣中之人,樓爺的人手中拿著長生娘子的腰牌,手下之人不會不識,是另外一大批江湖人士,他們紛紛涌入柳州境,各個身懷絕技,往柳州城而來!”
顧長生聞言,眉頭不由得緊皺,沉聲開口,“江湖朝堂素來毫無交集,我執掌柳州,更是和江湖人素無交集,怎么會有大批江湖人士涌入柳州?”
顧長生說到這里,不由得轉頭看向月西樓,“花孔雀,難道是江湖上有什么盛事,要在柳州城舉行?”
月西樓聞言,緩緩搖了搖頭,“沒有!江湖盛事,多在大山少人之地舉辦!本樓主也沒聽說有什么盛事,使得江湖人士齊聚柳州!”
“那到底是為什么?江湖人士多是草莽之輩,人多易亂,莫非是誰招來的仇敵,要禍亂我柳州?”顧長生不無擔憂的開口。
“未必!柳州境是周沐的封地,江湖上賣周沐的面子,向來規避此地,鮮少動干戈!此事倒是頗為蹊蹺!”月西樓一臉沉思緩緩開口。
“長生娘子,現在要如何處置呢?”元寶疑惑的開口問道。
顧長生起身,來回踱步了一刻,沉聲開口,“先稍安勿躁!按照慣例,江湖朝堂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他們不生事端,我們妄加阻攔,倒是壞了規矩!那些個人可沒有一個好惹的,不要平添傷亡!”
“是!”元寶低聲應道。
“密切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只要他們不做騷擾百姓之事,江湖爭斗一律退避三舍靜觀其變!”顧長生對著元寶揮了揮手,“下去吧!”
元寶聞言,點了點頭,撒丫子往外跑了去,臨了還不忘捎帶走了桌子上的一盤點心。
顧長生愁眉不展,來回踱步,“江湖人士?江湖人士?”
丫的,顧長生對江湖這個詞可是從頭至尾沒有任何好感的!
雖然她家的花孔雀也算是半個江湖中人,可丫的保不住花孔雀本就是個亦正亦邪的人啊!
顧長生突然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