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誰,死乞白賴的賴在地上死活不上吊橋的?再看看現在他們那閑庭闊步的得意勁兒!
真心欠揍!
丫的,好巧不巧的,她就成了那人工纜車!這個悲催,別提了!
可是,顧長生知道,至此往后,他們再也不會恐高!
不到巴蜀,不知山之高,崖之陡!
說起來云淡風輕,可只有真的身在其中,才會明白這天然的波瀾壯闊,懸崖峭壁,千丈有余,一個不小心,那就是尸骨無存!
巴蜀南疆之所以被說成窮山惡水之地,不是沒有道理的!
天險,遠遠要比千軍萬馬壓境,給人帶來的震撼要多的多!
手中掛著兩個在云端閑庭闊步之人,顧長生一行,用了半個時辰終于走過了長達二十余里的吊橋天路。
過了吊橋,就是踏入巴蜀之境!
看到在前領路的巫山婆婆,守護在吊橋盡頭石洞中的軍士紛紛走出行禮,每個人手中都握著弓弩。
顧長生見此,不由得側目。
吊橋之陷,不言而喻,這些士兵手持弓弩站在橋的盡頭,若是橋上來人有什么不妥,他們甚至不需要箭法有多精準,只需要亂了他們的步子,只要他們稍有失足,那就是會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這……天時地利啊!
有巫山婆婆領頭,他們倒是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就沿著峭壁上鑿出的山路,開始繼續前行了。
蒼松倒掛,腳下浮云,深淵萬丈……
這次,跟在他們身后的元寶和不戒小和尚是真的沒有害怕,元寶那個沒心沒肺的小二缺,一路之上還有說有笑的,完全忘記了恐高這回事!
山道九曲十八彎,可顧長生和周沐卻暗中留神,將來路記得清清楚楚。
因為他們知道,巫山婆婆帶她們走的暗道,才是真真正正能繞出這群山的最快捷徑!
“就是這里!”指著一塊看似和尋常山石無疑的地方,巫山婆婆神情淡淡的看向兩人,“這路,你們可記清了?”
顧長生聞言,連忙點頭。
肯定要記清啊,她又不是傻子!
巫山婆婆抬手按向石壁,左右橫移。
隨著她的動作,有大約兩米見方的石壁,竟然跟著動了起來,石壁之中還傳來一陣兒技巧轉動的聲音……
顧長生和周沐對視一眼,知道這是機關,是以看的越發仔細了起來,將巫山婆婆的舉動,絲毫不差的記在心底。
左移半尺,右移八分,左移一尺,右退九分……如此往復……
“轟”
就在巫山婆婆收手的一瞬間,那兩米見方的石壁,竟然像被大力推著一般往一旁錯開了去,露出了一條長長的甬道……
顧長生見此,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丫的,古人的智慧,真心不容小覷啊,這分明就是古代版的只能推拉門啊!
倆字:牛掰!
一行人在巫山婆婆的帶領下,走進了甬道。
甬道暗無天日,可每隔幾米,都有微弱的光火,顧長生看著石壁上燃著的燈,咋舌不已。
丫的,這完全就不用人點燃啊!
甬道之中,有種腐朽氣味,空無一人,想必如非必要,也很少有人走這條甬道。
可是,這燈就這么點著!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長明燈?
顧長生狠狠的吸了吸鼻子,來緩解心頭的顫栗,丫的,長明燈那玩意,不是只存在在傳說中嗎?像什么古墓啊石室啊什么的!如今,她竟然親眼見到了!
世界之大,果然無奇不有!
腦門上養個蟲子的顧長生表示,她已經見怪不怪,只是有點小怪而已!
“進了巴蜀,不可妄談巫事!云都錦川城,受巫祖庇佑,納世間一切邪惡之人,看似尋常百姓,說不定就是窮兇極惡隱姓埋名過日子的煞神,你們可要謹言慎行!”行走在前的巫山婆婆回頭,說到此處,復又看向顧長生,“當然,這些話不針對你,巴蜀之地,無人會傷你分毫。”
“呃……”顧長生聞言,一陣兒無語。
不針對她,那就是針對她身邊這三個人嘍!
嘖嘖……到了巴蜀,她竟然比妖孽還享有特權了!
被差別待遇的感覺,還不錯!
顧長生心情不由得又好了點兒,上前了幾步,扶住巫山婆婆,巴巴的開口,“婆婆,巴蜀之主,到底是什么人?我此次借道,到底能不能成行?”
“老身不知!”巫山婆婆聞言,回的很快,也和絕對。
“啊?”顧長生聞言,頓時一噎,不敢置信的開口,“你不是巴蜀巫主的家臣嗎?你怎么會不知道自家主子是誰?”
這回答,也太敷衍,太不靠譜了吧!
“老身穴居天路橋頭二十二載,從未離開過半步,巫主如今換成了誰接掌,干老身何事!”巫山婆婆哼了一聲,一臉倨傲的開口。
顧長生聞言,嘴角猛的一抽。
丫的,這家臣當得,也忒草率了吧!
她要是有這樣的手下,非得給氣厥過去不行!
“婆婆,那我從巴蜀借道之事,到底能不能成?你好歹跟我母親相識一場,多少也給我透個底不是?”顧長生復又跟上了一步,期期艾艾的開口。
這巫山婆婆,喜怒無常,讓顧長生有種爪機的感覺!
“不知!山中不知歲月,這代的巫主是誰老身都不知道,又怎會知道她的性情如何?會不會答應你們再次借道?”巫山婆婆連頭沒回。
顧長生聞言,頓時就沒言語了。
丫的,這簡直就是個一問三不知啊!
挫敗感這種感覺,真的太不好了,顧長生越挫越勇,決定問寫她知道的,“婆婆,巫主之事你不知道,那我母親的事,你應該知之甚詳吧?”
“母皇!”巫山婆婆聞言,頓時回頭,一臉凝重略帶警告的開口。
母皇?
又是這個!
“不要用尋常稱呼,來褻瀆了她!”見顧長生一臉訕訕,巫山婆婆再次出言警告。
用母親稱謂就是褻瀆啊?顧長生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道理。
就像生兒子有罪一樣,顧長生頓覺,丫的巴蜀南疆這地界,規矩還真不是一般的大,不但大而且奇葩!
“婆婆,我母……母皇,曾是南疆的皇嗎?”顧長生探著脖子,試探性的再問。
丫的,快說不是!
出身南疆前皇族,她都有點兒接受無能了,要還是個皇,那她就真的得找地兒哭一會兒了!
“巴蜀南疆,皆以女為尊,古往今來,只有一個人是例外!”行走在前的巫山婆婆沉聲開口。
顧長生聞言,頓時就悟了,好吧,一語成箴,這回答,雖然算不上真的回答,可以女為尊,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這生身母親,不但是南疆的前皇族,還是頂頂尊貴的那種!
無語望甬道頂,這或許就是她卷入南疆之事的真正原因吧!
“那個例外的人是誰?”顧長生又問。
巫山婆婆聞言頓時回頭,深深的看了顧長生一眼,轉身繼續前行。
顧長生看著那佝僂的身子蹣跚前行,一臉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無奈跟上,扶住巫山婆婆的胳膊,攙著她往前走,畢竟是妖孽誤傷了她!
這甬道蜿蜒綿長,一眼望不到頭,甬道中,他們五人的行走聲回蕩,顧長生不知道,她們到底走到了那座山的腹地中,只能粗略的估算著時間,世人皆知蜀道難,不成想蜀道難亦有蹊徑……
山中不知日月,丫的,這甬道中那更是不知日月,連日月的面兒都見不上!
估摸著快到傍晚時分,甬道出現了幾個岔路口,巫山婆婆停步沉思了下,選擇了其中一條,帶著幾人繼續前行。
顧長生見此挑了挑眉,沒說話。
想必這幾條岔路口是通向不同的地方的,不過巫山婆婆不說,他們也不問就是了!
反正這甬道她都進來了,巫山婆婆此時再做隱瞞未免有點兒掩耳盜鈴之嫌。
又走了大約兩刻鐘,幾人終于從一個小院的枯井中爬了出來!
“你們隨便找個客棧住下,我會去信給云宮,巫主若是想見你們,自會召見!”巫山婆婆看了眼幾人,轉身往外走去。
顧長生見此連忙跟上,焦急的開口,“婆婆你這就不管我們了啊?”
要他們等著,顧長生是不介意的,畢竟,她安排的人不走密道,沒有這么快到錦川城!
可是巫山婆婆若是走了,她心頭的疑團可該找誰解去?
“老身……老身要去南疆!老身即刻就要起身前往南疆!”揮開顧長生的手臂,巫山婆婆蹣跚的繼續往前走,因為太過急切,險些摔倒。
“婆婆!”顧長生見此,連忙上前扶起,見她臉上還有蒼白之色,無奈的從胸前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塞進她的嘴里,“謝謝你把我們領進來,還告訴我們暗道所在,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執意要去南疆,或許那里有你惦記的人,這可藥能讓你快速康復,你去吧……”
巫山婆婆只覺得胸口升騰起一陣兒暖流,白日里受的內傷,頓時好轉了許多,當即從地上爬了起來,拄著骷髏頭拐杖就往外走去,快到院門口,巫山婆婆復又回頭,目光深深的看著顧長生,一臉凝重的沉聲開口,“你,不論如何,請一定要去南疆!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