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對于尋常女子而言,婚禮才是一生中頭等的大事兒,可是,對于像顧長生和孛兒只斤念而言,他們君臨天下的日子,也是相當的重要的!
顧長生一直覺得,一個女人,到底是要獨立一些,如此,才能不成為男人的附屬物!
附屬物!
所有的事情,一旦標上“物”這個標簽,終究會變了味道。
就算是孛兒只斤念心系月西樓,就算是顧長生心系周沐,都還是一樣的……
做自己,才能沒有情敵!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準備,其實,我只是不能接受,他就這么離開北蒙的事實……”
孛兒只斤念點了點頭,調節了一下情緒。
她最不能接受的,是這么失去了月西樓……
可是,她師兄也說了,只要她足夠的強大,同樣可以擁有放肆和放縱的資本……
現在,她缺的就是放肆和放縱的資本,如果,她能夠擁有放肆和放縱的資本,那么,今日也不會失去月西樓……
“那好,明日你的繼位大典之上,我和你師兄,都會前去觀禮,快些回去吧,你的那些臣子,想必已經等急了……”
顧長生應了一聲,然后,拍了拍孛兒只斤念的肩膀,就往公主府中走去……
孛兒只斤念即將繼位北蒙王位,已經搬去了王宮,如今,這公主府,就成了顧長生和周沐下榻的地方,他們不會再次久留,所以,也沒有必要在另外辟出下榻的地方了……
顧長生的房間之后,依舊安放著那尊棺槨,每天,顧長生都要在那間房子中,安靜的待上一段時間。
暗夜軍離去,顧長生身邊慣用的人,也跟著全部離開了,孛兒只斤念派了自己的親信來給顧長生和周沐差遣,一切,都還算得上是有條不紊。
只是,孛兒只斤念派來的親信們,到底是搞不明白,為什么南皇會對一尊棺槨那么的上心,那里面,應該是死人而已……
只是,顧長生沒有給他們解釋的必要,也就由著他們好奇去了!
“老爹,老娘,等到孛兒只斤念繼位為王,這王城之中,真正的消停了,我就會去開啟北蒙國庫的深處,拿到神隕之地的鑰匙,帶著你們繼續北上……”
三把寒鐵秘鑰已經到手了幾日,只是,眼下王城中亂的緊,顧長生到底是不敢撇下孛兒只斤念自己,一個人忙活自己的事情。
但是,等到孛兒只斤念繼位之后,一切塵埃落定,也是她為自己多做打算的時候了!
她要開啟北蒙國庫深處的寒鐵庫房,拿到那最后的鑰匙。
也要,將手中的兩生花用了,來為自己的父母,重塑一副身軀……
想到那種可能,顧長生撫摸在棺槨上的手,都在隱隱顫抖……
父母……
這是顧長生前世今生兩輩子的執念……
終于,更近了一步了……
時間,總是推移的很快,第二日,整個北蒙王城,都陷入了空前的躁動之中!
這一日,他們北蒙,即將迎來第一位女汗王!
開啟一段,由女子主宰的歷史!
當孛兒只斤念盛裝打扮,身上穿著金色的王袍,頭上戴著象征北蒙至高無上權利的王冠,出現在王宮九十九階臺階之下的時候,站在北蒙王身邊觀禮臺上的周沐和顧長生,目光都忍不住的縮了縮……
今日的孛兒只斤念,很美!
美的讓人窒息!
帶著屬于王者的威壓,一掃前幾日的頹廢和失魂落魄!
“北蒙女汗王孛兒只斤念……”
冗長的致辭,顧長生聽得不甚清晰,只是,她清晰的感覺到了,聽了自家妖孽一席話之后的孛兒只斤念,終究是變得哪里不一樣了……
那種,從骨頭里散發出來的自信和肆意之色,再次出現在了孛兒只斤念的身上,一如她深邃的眉眼一般,明艷奪目……
當象征著北蒙至高無上權利的王印落入孛兒只斤念手中的時候,孛兒只斤念站在九十九階高臺之上,王袍一揮,回首,深邃的眉眼,環視了一圈兒下跪的臣子,帶著異域風情絕美的臉上,風華灼灼……
“近日,乃是我繼位北蒙王的日子,臨危受命,我孛兒只斤念承蒙諸位看得起!”睥睨眾生的站在高臺之上,孛兒只斤念的聲音,威嚴的不容人質疑,說到這里,輕笑了一聲,帶著散漫和倨傲的繼續道,“當然,我也自信,這北蒙的王位,除了我,也沒有人能夠勝任!”
孛兒只斤念這話說的,可謂是狂傲,尤其是在她剛剛拿到王印的時候,下跪的臣子,臉上一陣兒面色轉換,到底是沒有說什么。
可是,孛兒只斤念好像并沒有這樣就結束的意思,手中的王印,單手舉起,對著高臺之下的臣子,再次開口道,“如今,王印已在我手,那么,我就接著這個機會,傳下第一道王令吧……”
說著,孛兒只斤念往顧長生看了一眼……
顧長生被孛兒只斤念這一眼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心道,這丫頭,是想干什么?
怎么繼位大典都不帶消停的?
這未免有點兒太任性了吧?
不過很快的,顧長生就知道,她所以為的任性,其實還不夠任性!
“南皇長生,許我北蒙有生之前兵戈止,而今,我以北蒙女汗王的身份,簽下國書,歲歲進獻南國良駒千匹,皮草萬件……”
孛兒只斤念的聲音,再次張弛有度的傳來。
而這道王令,無疑是一個深水炸彈,頓時就讓下跪的群臣,炸開了鍋……
進獻?
說的好聽點兒,那叫進獻!
說的難聽點兒,那叫納供!
歲歲納供良駒千匹,皮草萬件……這是什么概念?
“汗王不可!汗王可知你如此做是何意味?你將北蒙置于何地?”
“汗王,你才繼任王位,就簽下如此喪權辱國的國書,你還不如將北蒙拱手送給南皇好了!我北蒙怎么會有你這樣的新王!”
一道道譴責的聲音,頓時從高臺之下傳來,哪怕是顧長生就在當場,那些個北蒙臣子,也忍不住的要反駁孛兒只斤念的王令了!
這王令,著實有點兒太任性了!
就連顧長生和周沐,都沒有想到孛兒只斤念的第一道王令,竟然會是這個,這真的是,很任性,很任性啊……
老北蒙王一臉擔心的看著自己的愛女,老眼之中,滿是凝重之色,可是,到底是沒有開口說什么……
他既然已經決定,要把王位傳給自己的愛女,雖然也知道她并非心甘情愿的,可是,作為老北蒙王,他同樣也沒有選擇了……
他能做的,只有給予女兒,全部的支持,哪怕自家女兒做的是錯的,所有人都反對,自己,也會始終,站在女兒的身后,成為她最大的依仗!
“呵呵……喪權辱國?”孛兒只斤念絲毫不將群臣的群情激奮放在眼里,冷笑了一聲,沉聲道,“你們到底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南皇許我北蒙有生之年止戈之諾的原因是什么,你們心知肚明不是嗎?南皇所為,不過是全了我與她私下的情誼罷了!可是,我與她的情誼,與兩國邦交何干?私情歸私情,國事歸國事!”
說到這里,孛兒只斤念臉上的冷笑和譏諷之色更甚,瞄了一眼臺下,繼續道,“做人,還是自覺一點兒好!南國是什么實力?北蒙是什么實力?南國若是想對北蒙動兵,想要將北蒙收歸囊中,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你們還真以為,如今還是當年天下四分的時候?識時務者為俊杰,莫要人家給了你一點兒甜頭,你就把自己當根蔥了,南皇許我北蒙的好處,你們能生生的受了,還心安理得的緊,我可做不到!我孛兒只斤念此人,斷然不會厚顏無恥到爾等這番地步!”
顧長生和周沐聽到孛兒只斤念這話,頓時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了!
這……
孛兒只斤念這幾句話說的輕松,可是,卻將整個北蒙的臣子,給得罪了個干干凈凈!
直接罵北蒙的臣子厚顏無恥,這樣真的好嗎?
“汗王!你莫要太過分!如此不顧北蒙的利益,你竟還羞辱我等!”
一個老臣,忍受不住這樣的羞辱,當即跳了出來。
“羞辱?你們還真看得起自己!若想不被我羞辱,不是不可以,拿出你們的實力來!給我一個盛世太平的北蒙!若是不行,只會在這里指手畫腳,那我只有一句話,給我滾!我北蒙,不需要這樣的臣子!”孛兒只斤念說著,衣袖一揮,轉身往王宮內走去,沉聲道,“王令已下,即刻執行,若有人膽敢之一……殺無赦!”
殺無赦!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將所有的反對之人,給釘在了刑臺之上!
囂張!
就連顧長生,都不得不承認,孛兒只斤念這繼位大典,是前所未有的囂張!
“看來,你這小師妹是想透了,從最初,就以最狂傲的姿態,登上王位,奠定自己的地位……”顧長生看著孛兒只斤念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明艷的小臉之上,滿是笑意……